女儿出嫁之后
黄昏任寒风变色
倚立窗口
凝望对面的低山
山腰上有一棵老树
树梢的叶子都随风飘去了
苍老的树干已灰白
我寻到
共患相怜的对象了
当梅雨细细的早晨
我撑伞走过老树下
已不见它那灰白苍老的影子
年青的翠绿承受细雨的弹珠
调皮的丢掷在伞上
仰望复活的繁茂
欣然以微笑告诉翠绿
我的女儿怀妊了
自那丢掷下来的重量
我知道老树也有它的喜悦
我知道复活的欢欣
车站的广场 流火在蒸馏
脊前与额头的汗水 忘记了流向
餐饱了纸屑酒瓶的垃圾箱静候
你的再一次光临
你的再一次光临意味着什么?
奔跑的太阳拾回昨夜丢失的影子
是谁的目光 不声不响地发芽
大摇大摆的鸽子穿梭于嬉戏中的狗群
白杨树下的冷荫
河东的谷子摇身三变 肉色的面包
河西的坦克驶进了废铁收购场
木制天桥在时光的颤悠中变薄
它的下面就是火车奔驰的吼叫
左侧 雨水涮过的大街 板制小屋
敞开的哥特式窗口 歌曲在飞翔
一个民族的翅膀是升起还是落下
西风涌荡的市场 摊主湿漉漉的吆喝∶
“三个黄瓜一千卢布”
元音与辅音一片火光
火光熊熊戈比流行的年代已是星星点灯
不远处的墓地 太阳照着依旧照着
社会主义的肌肉与前苏联的骨头
英雄与姓氏,异国与它乡、蚂蚁及我
谁是真实的。
目光与目光是光
光的目地在于∶它正濡染我
尚未到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