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文化的时刻
我在哪里
这一问,竟然无以回答
我在自己里,这算什么
灵魂出窍,是从头顶上升
还是从屁股下降
面对眼前的事物
城市、少女和路
视而不见又算什么
我在最负责和最不负责的时候
都要指责文化
而且心情比较激动
冷静后并不觉得崇高
也不认为低调
与文化对立
我出现在镜子中
砸碎镜子,我跟着成为碎片
是不可能的
决定了指责文化
那么文化像阳光我就指责阳光
阳光照着我
我就指责自己
如果对自己手下留情
对其他也网开一面吧
你看,这世界值得反对的
已经不多
树叶一落就是一大片
秋天不是电影里的长巷子,不是短风衣
秋天是打字机,来回移动,咔哒的响
秋天是块石头
落在天主教堂外的石板路上
落下来就纹丝不动
我虚构的故事,都是应该发生的故事
就象季节的转换,无法阻挡
而立秋一过,夜晚就比白天长
口袋里藏着电报,车票,医疗证,户口本
右手要放进左边的口袋
左手,就没有地方放
铁栏杆,小花窗,以及尖尖的屋顶上
一动不动的避雷针
那些应该磨损的棱角都消失了,只有下水道
和五分硬币,隐藏的不容易被发现
蜡烛在黄昏没有人点亮,南部的风景画被人涂鸦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起1989年
但1989是咖啡色的,是形而上的睡眠
是潮湿的书籍和宽大的衣裳
一对情侣打着伞,在教堂背后低声争吵
那里没有花圈,也没有蚂蚁
只有一条围巾,在手上摇晃
因此我不能忘记
这废弃的通讯录和爬满窗子的壁虎
多年以来,只有带手套的孤儿记得一切
他消瘦,神经质,他仰望天空
他在房间里静静的手淫
一遍一遍,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