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在旷野上的那片雨
开始向上生长。
鱼鳞似的瓦片
在蓝雾中像被爱者的脸一样飞花,
其中一朵,栖息到墨水里,传播着痛苦。
那片雨,叫做“上帝的蛇”
因为它无尽的引诱使枝杈繁茂
我已学会了从它阴郁的窗帘后
找到自己的脉搏,
像少女,从爱的电流中,找回前世的银饰。
像记忆,以蝎子的一螫,使黎明苏醒。
然而,我的灵魂不愿做一把镰刀,
不愿割断那片潮湿的明亮,
或者,用一张唱片的密纹
从每一滴水珠的表情里穿过,
一言不发。
但发出编钟幽幽的清光。
准备好一个邻居吧,她可能
怀着对礼拜天所有泥泞的热情
打开了厨门:
尖顶上的钟声敲得鸡蛋一样滚圆,
那赤足的雨水,已熄灭到了灰烬
而从一阵餐具的碰撞声里
我听到一曲盲目的音乐:
一条雨水的脐带,演奏着无形的飘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