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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父

[先秦]屈原

屈原既放,游於江潭,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
渔父见而问之曰:
“子非三闾大夫与?
何故至於斯!
”屈原曰: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
”渔父曰:
“圣人不凝滞於物,而能与世推移。
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
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酾?
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
”屈原曰:
“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
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
宁赴湘流,葬於江鱼之腹中。
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遂去不复与言。

渔父译文

屈原既放,三年不得复见。竭知尽忠而蔽障于谗。心烦虑乱,不知所从。乃往见太卜郑詹尹曰:“余有所疑,愿因先生决之。”詹尹乃端策拂龟,曰:“君将何以教之?”

屈原(被)流放了,三年不再能见(到国王)。(他)竭尽智慧用尽忠心,却被谗言遮挡和阻隔。(他)心情烦闷思想混乱,不知道何去何从。就前往拜见太卜郑詹尹说:“我有所疑惑,希望由先生您来决定。”詹尹就摆正蓍草拂净龟壳说:“您有什么赐教的啊?”

屈原曰:“吾宁悃悃款款,朴以忠乎,将送往劳来,斯无穷乎?

屈原说:“我是宁愿忠实诚恳,朴实地忠诚呢,还是迎来送往,而使自己不会穷困呢?

“宁诛锄草茅以力耕乎,将游大人以成名乎?宁正言不讳以危身乎,将从俗富贵以偷生乎?宁超然高举以保真乎,将哫訾栗斯,喔咿儒儿,以事妇人乎?宁廉洁正直以自清乎,将突梯滑稽,如脂如韦,以絜楹乎?

“是宁愿凭力气除草耕作呢,还是游说于达官贵人之中来成就名声呢?是宁愿直言不讳来使自身危殆呢,还是跟从习俗和富贵者来偷生呢?是宁愿超然脱俗来保全(自己的)纯真呢,还是阿谀逢迎战战兢兢,咿咿喔喔(语无伦次地谄言献媚)来巴结妇人呢?是宁愿廉洁正直来使自己清白呢,还是圆滑求全,像脂肪(一样滑)如熟皮(一样软),来谄媚阿谀呢?

“宁昂昂若千里之驹乎,将泛泛若水中之凫,与波上下,偷以全吾躯乎?宁与骐骥亢轭乎,将随驽马之迹乎?宁与黄鹄比翼乎,将与鸡鹜争食乎?”

“是宁愿昂然(自傲)如同(一匹)千里马呢,还是如同(一只)普普通通的鸭子随波逐流,偷生来保全自己的身躯呢?“是宁愿和良马一起呢,还是跟随驽马的足迹呢?是宁愿与天鹅比翼齐飞呢,还是跟鸡鸭一起争食呢?”

“此孰吉孰凶?何去何从?”

“这些选择哪是吉哪是凶?应该何去何从?”

“世溷浊而不清: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吁嗟默默兮,谁知吾之廉贞!”

“(现实)世界浑浊不清:蝉翼被认为重,千钧被认为轻;黄钟被毁坏丢弃,瓦锅被认为可以发出雷鸣(般的声音);谗言献媚的人位高名显,贤能的人士默默无闻。可叹啊沉默吧,谁知道我是廉洁忠贞的呢?”

詹尹乃释策而谢曰:“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用君之心,行君之意。龟策诚不能知此事。”

詹尹便放下蓍草辞谢道:“所谓尺有它不足的地方,寸有它的长处;物有它不足的地方,智慧有它不能明白的问题;卦有它算不到的事,神有它显不了灵的地方。您(还是)按照您自己的心,决定您自己的行为(吧)。龟壳蓍草实在无法知道这些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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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父注解

1
放:放逐。
2
复见:指再见到楚王。
3
蔽障:遮蔽、阻挠。
4
太卜:掌管卜筮的官。
5
因:凭借。
6
端策:数计蓍草;端,数也。
7
拂龟:拂去龟壳上的灰尘。
8
悃悃款款:诚实勤恳的样子。
9
送往劳来:送往迎来。劳,慰劳。
10
大人:指达官贵人。
11
偷生:贪生。
12
超然:高超的样子。
13
高举:远走高飞。
14
保真:保全真实的本性。
15
哫訾:以言献媚。
16
栗斯:阿谀奉承状。恭谨,恭敬。语助词。强颜欢笑的样子。
17
妇人:指楚怀王的宠姬郑袖,她与朝中重臣上官大夫等人联合排挤馋毁屈原。
18
突梯:圆滑的样子。
19
滑稽:一种能转注吐酒、终日不竭的酒器,后借以指应付无穷、善于迎合别人。
20
如脂如韦:谓像油脂一样光滑,像熟牛皮一样柔软,善于应付环境。度量屋柱,顺圆而转,形容处世的圆滑随俗。
21
昂昂:昂首挺胸、堂堂正正的样子。
22
泛泛:漂浮不定的样子。
23
凫:水鸟,即野鸭。
24
亢轭:并驾而行。亢,同伉,并也;轭,车辕前端的横木。
25
驽马:劣马。
26
宁与黄鹄比翼乎:天鹅;旧读bì。鸭子。
27
溷浊:肮脏、污浊。
28
千钧:代表最重的东西。古制三十斤为一钧。
29
黄钟:古乐中十二律之一,是最响最宏大的声调。这里指声调合于黄钟律的大钟。
30
瓦釜:陶制的锅。这里代表鄙俗音乐。
31
高张:指坏人气焰嚣张,趾高气扬。
32
谢:辞谢,拒绝。
33
数:卦数。
34
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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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父赏析

  《卜居》是《楚辞》篇名。王逸认为屈原所作﹐朱熹从其说。近世学者多认为非屈原作﹐但也还不能作定论。篇中写屈原被放逐﹐“三年不得复见”﹐为此心烦意乱﹐不知所从﹐就前去见太卜郑詹尹﹐请他决疑。屈原先述世道不清﹑是非善恶颠倒的一连串疑问﹐然后詹尹表示对这些疑问“龟策诚不能知事”﹐只好说“用君之心﹐行君之意”。显然﹐《卜居》并非真的问卜决疑之作﹐只不过设为问答之语﹐以宣泄作者的愤世嫉俗之意而已。篇中多用譬喻﹐如“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等﹐形像鲜明﹐而且音节嘹亮﹐对比强烈﹐体现了激愤的情绪。就形式而言﹐《卜居》全篇用对问体﹐凡提八问﹐重重叠叠而错落有致﹐决无呆板凝滞之感。后世辞赋杂文中宾主问答之体﹐实即滥觞于此。

  《卜居》记述了屈原对人生道路的坚定选择,显示了一位伟大志士身处黑暗世道的铮铮风骨。也许因为构成全文主体的,乃是诗人自己言论的缘故吧,后世往往又直指其作者为屈原。 即使是伟大的志士,也并非总是心境开朗的。不妨可以这样说:正是由于他们的个人遭际,关联着国家民族的命运,所以心中反而更多不宁和骚动。其痛苦、愤懑的抒泻,也带有更深切的内涵和远为强烈的激情。 屈原正是如此。当他在《卜居》中出现的时候,已是强谏遭斥、远放汉北的“三年”以后。“忠而被谤”,能无哀愤?“既放”在外而找不到报效家国之门,能不痛苦得“心烦虑乱,不知所从”?本文开篇描述他往见郑詹尹时的神思萧散之状,正告诉读者:一种怎样深切的痛苦和骚动,在折磨着这位哲人的心灵。

  这痛苦和骚动的展开,便是构成全文主体的卜问之辞。篇目题为“卜居”,可见卜问的是有关安身立命的大问题。而当诗人发出“宁……将……”的两疑之问时,显然伴随着对生平遭际的庄肃回顾。因而诵读这节文字,只有联系屈原的崎岖经历,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其间的情感推涌和涨落。

  “吾宁悃悃款款(勤苦忠厚貌)朴以忠乎?将送往劳来斯无穷乎?”这庄严的回顾,似于是从青年时代的修身立业开始的。思绪悠悠却又突兀而问,平静中带着自信,突兀中夹几分焦虑,表现的是一种志在兴邦,而急于有所作为的青年之思考和选择。接着的“吾宁诛锄草茅以力耕乎?将游大人(权贵)以成名乎?”则又情绪激昂起来,于自信中汩汩涌腾出一派傲气——正如屈原在《桔颂》中就骄傲表述的,他“苏世独立”、“廓其无求”,誓志靠自己的“力耕”,来实现“诛锄”天下“草茅”的壮愿,而决不愿向腐朽的权贵攀附、折腰!这便是青年屈原,在踏上楚国政坛前夕所作出的人生选择。这与当时的许多纨袴子弟,为了实现个人对名位、富贵的企盼,而奔走钻营于王公大人府邸,构成了何其鲜明的对比!

  到了“宁正言不讳以危身乎”句的跳出,屈原的思绪,大抵已回顾到他担任楚怀王左徒时期。当时,诗人正以“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离骚》)的满腔热忱,投身于振兴楚国、改革朝政的大潮之中,同时也就与朝中的旧贵族势力发生了直接的冲突。卜问中由此滚滚而发的两疑之问,正成了这一冲突景象的惊心写照:一边是屈原的“竭知尽忠”,“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史记·屈原列传》);一边则是贵族党人的“竞进贪婪”,不惜走后宫“妇人”(怀王之妃郑袖)的门路,以“哫訾栗斯”的阿谈献媚,换取权位和私利。一边是屈原“廉洁正直”,为楚之安危强谏怀王,甘冒“正言不讳以危身”之祸;一边则是贵族党人“突梯滑稽”(圆滑讨好)的巧言令色、颠倒黑白,向屈原施以中伤和谗毁。屈原的遭受迫害和被怀王暴怒“放流”,就正发生在这十数年间。当诗人回顾这一段遭际时,胸中便充塞了无量的悲愤。两疑式的发问,因此挟带着怫郁之气排奡直上,正如阵阵惊雷碾过云霾翻沸的夜天,足令狐鬼鼠魅为之震慑。两种绝然相反的处世哲学的尖锐对立,在这节铺排而出的卜问中,得到了鲜明的表现。

  在如此尖锐的对立中,屈原的选择是孤傲而又坚定的: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一条为国为民的献身之路,愿效“骐骥”的昂首前行和“黄鸽”的振翮高翥,而决不屑与野凫“偷生”、与鸡鹜“争食”!但这选择同时又是严峻和痛苦的,因为它从此决定了屈原永不返朝的悲剧命运。忠贞徙倚山野,邪佞弹冠相庆,楚国的航船触礁桅折,楚怀王也被诈入秦身死!处此“溷浊而不清”的世道,诗人能不扼腕啸叹?文中由此跳出了最愤懑、最奇崛的悲呼之语:“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佞的嚣张、朝政的混乱,用“蝉翼”的变轻为重、“瓦釜”的得意雷鸣喻比,真是形象得令人吃惊!全篇的卜问以此悲呼之语顿断,而后发为 “吁嗟默默兮,谁知吾之廉贞”的怆然啸叹。其势正如涌天的怒浪突然凌空崩裂,又带着巨大的余势跌落。其间该蕴蓄着这位伟大志士,卓然独立、又痛苦无诉的几多哀愤!

  这就是构成《卜居》主体的卜问之辞,从形式上看,它简直就是一篇直诘神明的小《天问》。但由于《卜居》所问,均为诗人身历的现实遭际,其情感的抒泻就不像《天问》那般舒徐,而是与自身奋斗道路的选择、蒙谗遭逐的经历一起,沸涌直上、翻折而下,带有了更大的力度。其发问也不同于《天问》的一气直问,而采取了“宁……将……”的两疑方式,在对立铺排中摩奡震荡,似乎表现出某种“不知所从”、须由神明决断的表象。但由于诗人在两疑之问中寓有褒贬笔法,使每一对立的卜问,突际上都表明了诗人的选择立场。如问自身所欲坚守的立身原则,即饰以“悃悃款款”、“超然高举”、“廉洁正直”之词,无须多加探究,一股愿与慨然同风的正气,已沛然弥漫字行之间。对于群小所主的处世之道,则斥之为“偷生”、“争食”,状之为“喔咿儒儿”、“突梯滑稽”,那鄙夷不屑之情,正与辞锋锐利的嘲讽勃然同生。与对千里之驹“昂昂”风采描摹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对与波上下之凫“氾氾”丑态的勾勒——其间所透露的,不正是对贵族党人处世哲学的深深憎恶和鞭挞之情么?明睿的“郑詹尹”对此亦早已洞若观火,所以他的“释策而谢”,公然承认“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也正表达了对屈原选择的由衷钦佩和推崇。

  寓诗人的选择倾向于褒贬分明的形象描摹之中,而以两疑之问发之,是《卜居》抒泻情感的最为奇崛和独特之处。正因为如此,此文所展示的屈原心灵,就并非是他对人生道路、处世哲学上的真正疑惑,而恰是他在世道溷浊、是非颠倒中,志士风骨之铮铮挺峙。《卜居》所展示的人生道路的严峻选择,不只屈原面对过,后世的无数志士仁人千年来都曾面对过。即使在今天,这样的选择虽然随时代的变化而改换了内容,但它所体现的不坠时俗、不沉于物欲的伟大精神,却历久而弥新,依然富于鼓舞和感染力量。从这个意义上说,读一读《卜居》无疑会有很大的人生启迪:它将引导人们摆脱卑琐和庸俗,而气宇轩昂地走向人生的壮奇和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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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屈原

屈原[先秦]

屈原(约公元前340—公元前278年),中国战国时期楚国诗人、政治家。出生于楚国丹阳秭归(今湖北宜昌)。战国时期楚国贵族出身,任三闾大夫、左徒,兼管内政外交大事。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一举攻破楚国首都郢都。忧国忧民的屈原在长沙附近汩罗江怀石自杀,端午节据说就是他的忌日。他写下许多不朽诗篇,成为中国古代浪漫主义诗歌的奠基者,在楚国民歌的基础上创造了新的诗歌体裁楚辞。他创造的“楚辞”文体在中国文学史上独树一帜,与《诗经》并称“风骚”二体,对后世诗歌创作产生积极影响。

  • 《九章之三哀郢》
    皇天之不纯命兮,何百姓之震愆?
    民离散而相失兮,方仲春而东迁。
    去故都而就远兮,遵江夏以流亡。
    出国门而轸怀兮,申之吾以行。
    发郢都而去闾兮,怊荒忽其焉极!
    楫齐杨以容与兮,哀见君而不再得。
    望长楸而太息兮,涕淫淫其若霰,过夏首而西浮兮,顾龙门而不见,心蝉媛而伤怀兮,眇不知其所,顺风波以从流兮,焉洋洋而为客。
    凌阳侯之汜滥兮,忽翱翔之焉薄,心絓结而不解兮,思蹇产而不释。
    将运舟而下浮兮,上洞庭而下江,去终古之所居兮,今逍遥而来东,羌灵魂之欲归兮,何须臾之忘反?
    背夏浦而西思兮,哀故都之日远,登大坟而远望兮,聊以舒吾忧心,哀州土之平乐兮,悲江介之遗风,当陵阳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
    曾不知夏之为丘兮,孰两东门之可芜!
    心不怡之长久兮,忧与愁其相接,惟郢路之辽远兮,江与夏之不可涉。
    忽若去不信兮,至今九年而不复。
    惨郁郁而不通兮,蹇侘傺而含戚。
    外承欢之汋约兮,谌荏弱而维持,忠湛湛而愿进兮,妒被离而鄣之。
    尧舜之抗行兮,嘹杳杳而薄天,众谗人之嫉妒兮,被以不慈之伪名,憎愠论之修美兮,好夫人之慷慨。
    众蹀而日进兮,美超远而逾迈。
    乱曰:
    曼余目以流观兮,冀一反之何时?
    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
    信非吾罪而弃逐兮,何日夜而忘之!
  • 《九歌大司命》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
    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
    君回翔兮以下,踰空桑兮从女;
    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
    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
    吾与君兮齐速,导帝之兮九坑;
    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
    一阴兮一阳,众莫知兮余所为⑻;
    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
    老冉冉兮既极,不寖近兮愈疏;
    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
    结桂枝兮延伫,羌愈思兮愁人;
    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亏;
    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何为?
  • 《九歌东皇太一》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蕙肴蒸兮兰藉,莫桂酒兮椒浆;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
    陈竽瑟兮浩倡;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 《九歌国殇》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遥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 《九歌河伯》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水扬波;
    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
    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珠宫;
    灵何惟兮水中;
    乘白鼋兮逐文鱼,与女游兮河之渚;
    流澌纷兮将来下;
    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
    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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