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只在园西畔。
荠菜花繁胡蝶乱。
冰池晴绿照还空,香径落红吹已断。
意长翻恨游丝短。
尽日相思罗带缓。
宝奁明月不欺人,明日归来君试看。
玉楼春注解
玉楼春背景
南宋福建的邵武三严,是指严仁、严参和《沧浪诗话》的作者严羽。严仁有词三十首,其中一半以上写闺情。“闺情”是唐宋词的主要内容。其表现手法多种多样,各不相同,有的精心雕镂,造语绮靡,深隐含蓄;有的自然流利,运用白描,遗貌取神;贵在创出新语,自成意境,别具一格。在为数众多的闺情词中,能于含意和手法上都有所创新者还是不多见的。这首词即是其中的代表作。
玉楼春赏析
这首词采用常见的上景下情的写法。但其写景却在动与静对比的同时,用暗示衬托出思妇的情怀。小园内春光烂漫,杂花竞放,但思妇的视线却只有小园西畔的一片荠菜花,此时荠菜开出繁密的白色小花,引来许多上下纷飞的蝴蝶。“繁”和“乱”是以荠菜花和蝴蝶的形态和活动反映出春事已深。“只在”两字暗示春风仅仅在园中停留,却不光顾寂寞的深闺。
上片写园中景色:一边是繁茂的荠菜花,蝴蝶纷飞,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暗示生的欢乐;一边是池塘碧水,冷寂空照,香径落红,一片春色将尽的景象,暗示青春不再的苦闷。同样是风,一边是“吹醒”,花开蝶舞;一边是“吹断”,落红满径。对比中,引起内心强烈的骚动。一个正值青春佳期的少妇,孤身在家,自然不是滋味。天天独守空房的女子,对景物变化特别敏感,感受也更微妙。“花繁”、“蝶乱”引起她的羡慕,势必联想到青春欢愉的夫妻生活。“冰池”、“落红”引发她的愁绪,必然会联想到目前自身的孤寂生活。在这幅画面中,一个徘徊于池畔香径的多情女子形象渐渐显现出来了。
下片写女主人公怎样承受着相思之苦的折磨。字面上虽没有出现一个“瘦”字,但四句中有三句都是围绕着“瘦”字着笔的。她之所以憔悴,都是因为思念爱人的缘故。“意长”句就包含了复杂的感情。正因为“意长”,反而产生“恨”。这个“恨”,仍然植根于爱。“长”与“短”的对比,说明她对他的爱,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自从他外出以后,他对她的爱情,就像游丝在空中飘浮,行踪不定,难以参透。越是爱他想他,越是怨恨他的不归,越加令人不放心。在“尽日相思”的过程中,少吃少睡,形体渐渐消瘦,衣带松弛。精神上、肉体上备受折磨,难怪她有“恨”。“宝奁明月不欺人”,是说人的样子可以从如明月般的镜子中得到真实地反映。这一句是反映她照镜后的心态,相信自己确为相思所苦。结拍的基调仍是切盼对方归来,而且要对方看看自己的体形,乃是因为日夜思念他才这样消瘦的。爱的热流中不时发出娇柔的怨声。她对男方的爱,是那么炽热和痴心,而他却久久不归,令人费猜。这当中多少包含着嫉妒心。正是这种情绪拨动了她心灵上的微妙琴弦。这是一种纯洁的隐痛,是由于相见难期而给爱情带来的阵阵哀愁。这种潜在的忧虑,是因为她害怕失去他而萌生的。所以这种感受显得更加宝贵。“明日归来君试看”,表现了她的衷心愿望永远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词人并未使用直接诉陈因怀人而憔悴之语,而是曲折地说:梳妆匣里的圆镜不会欺人,待你归来之日可以看到思妇消瘦的容颜。这种间接的写法看似痴语,其实是至情的流露。本词运用反衬、暗示、间接等手法,使词意婉转层深,独具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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