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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道

[唐代]韩愈

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而无待于外之谓德。
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
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
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小也。
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
彼以煦煦为仁,孑孑为义,其小之也则宜。
其所谓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也。
其所谓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谓德也。
凡吾所谓道德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
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
  周道衰,孔子没,火于秦,黄老于汉,佛于晋、魏、梁、隋之间。
其言道德仁义者,不入于杨,则归于墨;
不入于老,则归于佛。
入于彼,必出于此。
入者主之,出者奴之;
入者附之,出者污之。
噫!
后之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孰从而听之?
老者曰:
“孔子,吾师之弟子也。
”佛者曰:
“孔子,吾师之弟子也。
”为孔子者,习闻其说,乐其诞而自小也,亦曰“吾师亦尝师之”云尔。
不惟举之于口,而又笔之于其书。
噫!
后之人虽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其孰从而求之?
  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讯其末,惟怪之欲闻。
古之为民者四,今之为民者六。
古之教者处其一,今之教者处其三。
农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
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
贾之家一,而资焉之家六。
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
  古之时,人之害多矣。
有圣人者立,然后教之以相生相养之道。
为之君,为之师。
驱其虫蛇禽兽,而处之中土。
寒然后为之衣,饥然后为之食。
木处而颠,土处而病也,然后为之宫室。
为之工以赡其器用,为之贾以通其有无,为之医药以济其夭死,为之葬埋祭祀以长其恩爱,为之礼以次其先后,为之乐以宣其湮郁,为之政以率其怠倦,为之刑以锄其强梗。
相欺也,为之符、玺、斗斛、权衡以信之。
相夺也,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
害至而为之备,患生而为之防。
今其言曰: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剖斗折衡,而民不争。
”呜呼!
其亦不思而已矣。
如古之无圣人,人之类灭久矣。
何也?
无羽毛鳞介以居寒热也,无爪牙以争食也。
  是故君者,出令者也;
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
民者,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者也。
君不出令,则失其所以为君;
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则失其所以为臣;
民不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则诛。
今其法曰,必弃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相养之道,以求其所谓清净寂灭者。
呜呼!
其亦幸而出于三代之后,不见黜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
其亦不幸而不出于三代之前,不见正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
  帝之与王,其号虽殊,其所以为圣一也。
夏葛而冬裘,渴饮而饥食,其事虽殊,其所以为智一也。
今其言曰:
“曷不为太古之无事”?
”是亦责冬之裘者曰:
“曷不为葛之之易也?
”责饥之食者曰:
“曷不为饮之之易也?
”传曰: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
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
”然则古之所谓正心而诚意者,将以有为也。
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灭其天常,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
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
经曰:
“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
”《诗》曰:
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今也举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几何其不胥而为夷也?
  夫所谓先王之教者,何也?
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
由是而之焉之谓道。
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
其文:
《诗》、《书》、《易》、《春秋》;
其法:
礼、乐、刑、政;
其民:
士、农、工、贾;
其位:
君臣、父子、师友、宾主、昆弟、夫妇;
其服:
麻、丝;
其居:
宫、室;
其食:
粟米、果蔬、鱼肉。
其为道易明,而其为教易行也。
是故以之为己,则顺而祥;
以之为人,则爱而公;
以之为心,则和而平;
以之为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
是故生则得其情,死则尽其常。
效焉而天神假,庙焉而人鬼飨。
曰:
“斯道也,何道也?
”曰:
“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
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
荀与扬也,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
由周公而上,上而为君,故其事行。
由周公而下,下而为臣,故其说长。
然则如之何而可也?
曰:
“不塞不流,不止不行。
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
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鳏寡孤独废疾者有养也。
其亦庶乎其可也!

原道译文

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小也。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为仁,孑孑为义,其小之也则宜。其所谓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也。其所谓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谓德也。凡吾所谓道德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

博爱叫做“仁”,恰当地去实现“仁”就是“义”,沿着“仁义”之路前进便为“道”,使自己具备完美的修养,而不去依靠外界的力量就是“德”。仁和义是意义确定的名词,道和德是意义不确定的名词,所以道有君子之道和小人之道,而德有吉德和凶德。老子轻视仁义,并不是诋毁仁义,而是由于他的观念狭小。好比坐在里井看天的人,说天很小,其实天并不小。老子把小恩小惠认为仁,把谨小慎微认为义,他轻视仁义就是很自然的了。老子所说的道,是把他观念里的道当作道,不是我所说的道。他所说的德,是把他观念里的德当作德,不是我所说的德。凡是我所说的道德,都是结合仁和义说的,是天下的公论。老子所说的道德,是抛开了仁和义说的,只是他一个人的说法。

周道衰,孔子没,火于秦,黄老于汉,佛于晋、魏、梁、隋之间。其言道德仁义者,不入于杨,则归于墨;不入于老,则归于佛。入于彼,必出于此。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入者附之,出者污之。噫!后之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孰从而听之?老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为孔子者,习闻其说,乐其诞而自小也,亦曰“吾师亦尝师之”云尔。不惟举之于口,而又笔之于其书。噫!后之人虽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其孰从而求之?

自从周道衰落,孔子去世以后,秦始皇焚烧诗书,黄老学说盛行于汉代,佛教盛行于晋、魏、梁、隋之间。那时谈论道德仁义的人,不归入杨朱学派,就归入墨翟学派;不归入道学,就归入佛学。归入了那一家,必然轻视另外一家。尊崇所归入的学派,就贬低所反对的学派;依附归入的学派,就污蔑反对的学派。唉!后世的人想知道仁义道德的学说,到底听从谁的呢?道家说:“孔子是我们老师的学生。”佛家也说:“孔子是我们老师的学生。”研究孔学的人,听惯了他们的话,乐于接受他们的荒诞言论而轻视自己,也说“我们的老师曾向他们学习”这一类话。不仅在口头说,而且又把它写在书上。唉!后世的人即使要想知道关于仁义道德的学说,又该向谁去请教呢?

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讯其末,惟怪之欲闻。古之为民者四,今之为民者六。古之教者处其一,今之教者处其三。农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贾之家一,而资焉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

人们喜欢听怪诞的言论真是太过份了!他们不探求事情的起源,不考察事情的结果,只喜欢听怪诞的言论。古代的人民只有四类,今天的人民有了六类。古代负有教育人民的任务的,只占四类中的一类,今天却有三类。务农的一家,要供应六家的粮食;务工的一家,要供应六家的器用;经商的一家,依靠他服务的有六家。又怎么能使人民不因穷困而去偷盗呢?

古之时,人之害多矣。有圣人者立,然后教之以相生相养之道。为之君,为之师。驱其虫蛇禽兽,而处之中土。寒然后为之衣,饥然后为之食。木处而颠,土处而病也,然后为之宫室。为之工以赡其器用,为之贾以通其有无,为之医药以济其夭死,为之葬埋祭祀以长其恩爱,为之礼以次其先后,为之乐以宣其湮郁,为之政以率其怠倦,为之刑以锄其强梗。相欺也,为之符、玺、斗斛、权衡以信之。相夺也,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害至而为之备,患生而为之防。今其言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争。”呜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之无圣人,人之类灭久矣。何也?无羽毛鳞介以居寒热也,无爪牙以争食也。

古时候,人民的灾害很多。有圣人出来,才教给人民以相生相养的生活方法,做他们的君王或老师。驱走那些蛇虫禽兽,把人们安顿在中原。天冷就教他们做衣裳,饿了就教他们种庄稼。栖息在树木上容易掉下来,住在洞穴里容易生病,于是就教导他们建造房屋。又教导他们做工匠,供应人民的生活用具;教导他们经营商业,调剂货物有无;发明医药,以拯救那些短命而死的人;制定葬埋祭祀的制度,以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恩爱感情;制定礼节,以分别尊卑秩序;制作音乐,以宣泄人们心中的郁闷;制定政令,以督促那些怠惰懒散的人;制定刑罚,以铲除那些强暴之徒。因为有人弄虚作假,于是又制作符节、印玺、斗斛、秤尺,作为凭信。因为有争夺抢劫的事,于是设置了城池、盔甲、兵器来守卫家国。总之,灾害来了就设法防备;祸患将要发生,就及早预防。如今道家却说:“如果圣人不死,大盗就不会停止。只要砸烂斗斛、折断秤尺,人民就不会争夺了。”唉!这都是没有经过思考的话罢了。如果古代没有圣人,人类早就灭亡了。为什么呢?因为人们没有羽毛鳞甲以适应严寒酷暑,也没有强硬的爪牙来夺取食物。

是故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民者,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者也。君不出令,则失其所以为君;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则失其所以为臣;民不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则诛。今其法曰,必弃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相养之道,以求其所谓清净寂灭者。呜呼!其亦幸而出于三代之后,不见黜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其亦不幸而不出于三代之前,不见正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

因此说,君王,是发布命令的;臣子,是执行君王的命令并且实施到百姓身上的;百姓,是生产粮食、丝麻,制作器物,交流商品,来供奉在上统治的人的。君王不发布命令,就丧失了作为君王的权力;臣子不执行君王的命令并且实施到百姓身上,就失去了作为臣子的职责;百姓不生产粮食、丝麻、制作器物、交流商品来供应在上统治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如今佛家却说,一定要抛弃你们的君臣关系,消除你们的父子关系,禁止你们相生相养的办法,以便追求那些所谓清净寂灭的境界。唉呀!他们也幸而出生在三代之后,没有被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周公、孔子所贬斥。他们又不幸而没有出生在三代以前,没有受到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周公、孔子的教导。

帝之与王,其号虽殊,其所以为圣一也。夏葛而冬裘,渴饮而饥食,其事虽殊,其所以为智一也。今其言曰:“曷不为太古之无事”?”是亦责冬之裘者曰:“曷不为葛之之易也?”责饥之食者曰:“曷不为饮之之易也?”传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然则古之所谓正心而诚意者,将以有为也。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灭其天常,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经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诗》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今也举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几何其不胥而为夷也?

五帝与三王,他们的名号虽然不同,但他们之所以成为圣人的原因是相同的。夏天穿葛衣,冬天穿皮衣,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这些事情虽然各不相同,但它们同样是人类的智慧。如今道家却说:“为什么不实行远古的无为而治呢?”这就好象怪人们在冬天穿皮衣:“为什么你不穿简便的葛衣呢”或者怪人们饿了要吃饭:“为什么不光喝水,岂不简单得多!”《礼记》说:“在古代,想要发扬他的光辉道德于天下的人,一定要先治理好他的国家;要治理好他的国家,一定要先整顿好他的家庭;要整顿好他的家庭,必须先进行自身的修养;要进行自我修养,必须先端正自己的思想;要端正自己的思想,必须先使自己具有诚意。”可见古人所谓正心和诚意,都是为了要有所作为。如今那些修心养性的人,却想抛开天下国家,灭绝天性,做儿子的不把他的父亲当作父亲,做臣子的不把他的君上当作君上,做百姓的不做他们该做的事。孔子作《春秋》,对于采用夷狄礼俗的诸侯,就把他们列入夷狄;对于采用中原礼俗的诸侯,就承认他们是中国人。《论语》说:“夷狄虽然有君主,还不如中国的没有君主。”《诗经》说:“夷狄应当攻击,荆舒应当惩罚。”如今,却尊崇夷礼之法,把它抬高到先王的政教之上,那么我们不是全都要沦为夷狄了?

夫所谓先王之教者,何也?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其文:《诗》、《书》、《易》、《春秋》;其法:礼、乐、刑、政;其民:士、农、工、贾;其位:君臣、父子、师友、宾主、昆弟、夫妇;其服:麻、丝;其居:宫、室;其食:粟米、果蔬、鱼肉。其为道易明,而其为教易行也。是故以之为己,则顺而祥;以之为人,则爱而公;以之为心,则和而平;以之为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是故生则得其情,死则尽其常。效焉而天神假,庙焉而人鬼飨。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荀与扬也,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由周公而上,上而为君,故其事行。由周公而下,下而为臣,故其说长。然则如之何而可也?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鳏寡孤独废疾者有养也。其亦庶乎其可也!”

我所谓先王的政教,是什么呢?就是博爱即称之为仁,合乎仁的行为即称为义。从仁义再向前进就是道。自身具有而不依赖外界的叫做德。讲仁义道德的书有《诗经》、《尚书》、《易经》和《春秋》。体现仁义道德的法式就是礼仪、音乐、刑法、政令。它们教育的人民是士、农、工、商,它们的伦理次序是君臣、父子、师友、宾主、兄弟、夫妇,它们的衣服是麻布丝绸,它们的居处是房屋,它们的食物是粮食、瓜果、蔬菜、鱼肉。它们作为理论是很容易明白的,它们作为教育是很容易推行的。所以,用它们来教育自己,就能和顺吉祥;用它们来对待别人,就能做到博爱公正;用它们来修养内心,就能平和而宁静;用它们来治理天下国家,就没有不适当的地方。因此,人活着就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死了就是结束了自然的常态。祭天则天神降临,祭祖则祖先的灵魂来享用。有人问:“你这个道,是什么道呀?”我说:“这是我所说的道,不是刚才所说的道家和佛家的道。这个道是从尧传给舜,舜传给禹,禹传给汤,汤传给文王、武王、周公,文王、武王、周公传给孔子,孔子传给孟轲,孟轲死后,没有继承的人。只有荀卿和扬雄,从中选取过一些但选得不精,论述过一些但并不全面。从周公以上,继承的都是在上做君王的,所以儒道能够实行;从周公以下,继承的都是在下做臣子的,所以他们的学说能够流传。那么,怎么办才能使儒道获得实行呢?我以为:不堵塞佛老之道,儒道就不得流传;不禁止佛老之道,儒道就不能推行。必须把和尚、道士还俗为民,烧掉佛经道书,把佛寺、道观变成平民的住宅。发扬先王之道作为治理天下的标准,使鳏寡孤独、残疾以及长年患病的人得到照料,这样做大约也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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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道注解

1
宜:合宜。“义者,宜也。往。和蔼的样子。这里指小恩小惠。琐屑细小的样子。
2
黄老:汉初道家学派,把传说中的黄帝与老子共同尊为道家始祖。
3
杨:杨朱,战国时哲学家,主张“轻物重生”、“为我”。
4
墨:墨翟,战国初年的思想家,主张“兼爱”、“薄葬”。“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污蔑,诋毁。
5
诞:荒诞。
6
自小:自己轻视自己。
7
云尔:语助词,相当于“等等”。关于孔子曾向老子请教,《史记·老庄申韩列传》及《孔子家语·观周》都有记载。
8
四:指士、农、工、商四类。
9
六:指士、农、工、商,加上和尚、道士。
10
资:依靠。
11
焉:代词,指做生意。
12
宫室:泛指房屋。
13
宣:宣泄。郁闷。
14
强梗:强暴之徒。
15
符:古代一种凭证,以竹、木、玉、铜等制成,刻有文字,双方各执一半,合以验真伪。玉制的印章。量器。秤锤及秤杆。
16
其:指佛家。
17
而:尔,你。下同。佛家以离开一切恶行烦扰为清净。“诸身语意三种妙行,名身语意三种清净,暂永远离一切恶行烦恼垢,故名为清净。梵语“湼盘”的意译。指本体寂静,离一切诸相(现实世界)。“超出世间,深乐寂灭。指夏、商、周三朝。黜(chù处)贬斥。
18
其:指道家。解释儒家经典的书称“传”。这里的引文出自《礼记·大学》。
19
天常:天性。
20
夷:中国古代汉族对其他民族的通称。
21
进:同化。
22
经:指儒家经典。二句出自《论语·八佾》。引文见《诗经·鲁颂·閟宫》。
23
戎狄:古代西北方的少数民族。
24
膺:攻伐。
25
荆舒:古代指东南方的少数民族。
26
几何:差不多。
27
胥:沦落。郊祀,祭天。
28
假:通“格”,到。
29
庙:祭祖。
30
文:周文王姬昌。
31
武:周武王姬发。
32
周公:姬旦。
33
孟轲:战国时邹(今山东邹县)人。孔子再传弟子,被后来的儒家称为“亚圣”。
34
荀:荀子,名况,又称荀卿、孙卿。战国末年思想家、教育家。
35
扬:扬雄(约前53——公元18),字子云,西汉末年文学家、思想家。
36
庐:这里作动词。
37
其居:指佛寺、道观。老而无妻。
38
独:老而无子。
39
庶乎:差不多、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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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道赏析

《原道》是韩愈复古崇儒、攘斥佛老的代表作。文中观点鲜明,有破有立,引证今古,从历史发展、社会生活等方面,层层剖析,驳斥佛老之非,论述儒学之是,归结到恢复古道、尊崇儒学的宗旨,是唐代古文的杰作。

“原道”,即探求道之本。韩愈认定道的本原是儒家的“仁义道德”,他以继承道统、恢复儒道为己任,排斥“佛老”,抨击藩镇割据,要求加强君主集权,以缓解日益加深的社会矛盾。

原道简析

  《原道》是韩愈复古崇儒、攘斥佛老的代表作。文中观点鲜明,有破有立,引证今古,从历史发展、社会生活等方面,层层剖析,驳斥佛老之非,论述儒学之是,归结到恢复古道、尊崇儒学的宗旨,是唐代古文的杰作。

  “原道”,即探求道之本。韩愈认定道的本原是儒家的“仁义道德”,他以继承道统、恢复儒道为己任,排斥“佛老”,抨击藩镇割据,要求加强君主集权,以缓解日益加深的社会矛盾。

百度百科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韩愈

韩愈[唐代]

韩愈(768年-824年12月25日),字退之,河南河阳(今河南省孟州市)人,自称“祖籍昌黎郡”,世称“韩昌黎”、“昌黎先生”。唐代中期大臣,文学家、思想家、政治家,秘书郎韩仲卿之子。元和十二年(817年),出任宰相裴度行军司马,从平“淮西之乱”。直言谏迎佛骨,贬为潮州刺史。宦海沉浮,累迁吏部侍郎,人称“韩吏部”。长庆四年(824年),韩愈病逝,年五十七,追赠礼部尚书,谥号为“文”,故称“韩文公”。元丰元年(1078年),追封昌黎郡伯,并从祀孔庙。韩愈作为唐代古文运动的倡导者,名列“唐宋八大家”之首,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与柳宗元并称“韩柳”,与柳宗元、欧阳修和苏轼并称“千古文章四大家”。倡导“文道合一”、“气盛言宜”、“务去陈言”、“文从字顺”等写作理论,对后人具有指导意义。著有《韩昌黎集》等。

  • 《晚春》
    草木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 《将至韶州先寄张端公使君借图经》
    曲江山水闻来久,恐不知名访倍难。
    愿借图经将入界,每逢佳处便开看。
  • 《听颖师弹琴》
    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
    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敌场。
    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
    喧啾百鸟群,忽见孤凤凰。
    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
    蹉余有两耳,未省听丝篁。
    自闻颖师弹,起坐在一旁。
    推手遽止之,湿衣泪滂滂。
    颖乎尔诚能,无以冰炭置我肠!
  • 《石鼓歌》
    张生手持石鼓文,劝我试作石鼓歌。
    少陵无人谪仙死,才薄将奈石鼓何。
    周纲凌迟四海沸,宣王愤起挥天戈。
    大开明堂受朝贺,诸侯剑珮鸣相磨。
    蒐于岐阳骋雄俊,万里禽兽皆遮罗。
    镌功勒成告万世,凿石作鼓隳嵯峨。
    从臣才艺咸第一,拣选撰刻留山阿。
    雨淋日灸野火燎,鬼物守护烦撝呵。
    公从何处得纸本,毫发尽备无差讹。
    辞严义密读难晓,字体不类隶与蝌。
    年深岂免有缺画,快剑斫断生蛟鼍。
    鸾翔凤翥众仙下,珊瑚碧树交枝柯。
    金绳铁索锁纽壮,古鼎跃水龙腾梭。
    陋儒编诗不收入,二雅褊迫无委蛇。
    孔子西行不到秦,掎摭星宿遗羲娥。
    嗟余好古生苦晚,对此涕泪双滂沱。
    忆昔初蒙博士征,其年始改称元和。
    故人从军在右辅,为我度量掘臼科。
    濯冠沐浴告祭酒,如此至宝存岂多。
    毡包席裹可立致,十鼓只载数骆驼。
    荐诸太庙比郜鼎,光价岂止百倍过。
    圣恩若许留太学,诸生讲解得切磋。
    观经鸿都尚填咽,坐见举国来奔波。
    剜苔剔藓露节角,安置妥帖平不颇。
    大厦深檐与盖覆,经历久远期无佗。
    中朝大官老于事,讵肯感激徒婩婀。
    牧童敲火牛砺角,谁复著手为摩挲。
    日销月铄就埋没,六年西顾空吟哦。
    羲之俗书趁姿媚,数纸尚可博白鹅。
    继周八代争战罢,无人收拾理则那。
    方今太平日无事,柄任儒术崇丘轲。
    安能以此尚论列,愿借辩口如悬河。
    石鼓之歌止于此,呜呼吾意其蹉跎。
  • 《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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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庭连天九疑高,蛟龙出没猩鼯号。
    十生九死到官所,幽居默默如藏逃。
    下床畏蛇食畏药,海气湿蛰熏腥臊。
    昨者州前捶大鼓,嗣皇继圣登夔皋。
    赦书一日行千里,罪从大辟皆除死。
    迁者追回流者还,涤瑕荡垢清朝班。
    州家申名使家抑,坎轲只得移荆蛮。
    判司卑官不堪说,未免捶楚尘埃间。
    同时辈流多上道,天路幽险难追攀。
    君歌且休听我歌,我歌今与君殊科。
    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饮奈明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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