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雨
长途车解开了纽扣。
进入半岛襖热的内腹,暗红色山崖出现了,小个子农夫
忙于进入还小的茅屋。
被清凉和圆月——就像那雏妓所夸耀——选中的小城,真是
深深的子宫。
当汽车从山谷攀爬而出,当长跑健儿在山顶落人松脂香,如
同争胜的精子,
少女们已经不耐烦了。
那人隐身在国土的雕像里,把桂冠颁给等候者。
渐渐地,铁腿弯下,广场上梦挤梦。
而高空中,月亮的冷火依然熔解着剑和盾。
可第一滴雨,
直到困难的身体挣脱比喻,并用海蓝蓝的墨水淬了火,
才落在凯忒娜。
五个月,也许还长,两个海附和着天空铁青
干燥的脸孔。
浪人冲着浪花……
你是女勇士吗?
你用海的燃烧去城里换什么?
可谢绝一位商人的邀请,我们为何?
是他让我们飞上悬崖,
看海在两个岬脚间突然
拉开裤链。
我喜欢他的猎枪。
而你喜欢野兔和鸟。
多好的村子!
可在港湾,蚊子和蚂蚁编织的情诗,我们读了一整夜。
可当黎明在海里撒下光网,她回来了。
她招待远客,用海的嫩身,鱼
和鱼的共产主义,阳光把云朵挤出的
第一滴雨。
在邮电所的旧址上
出现了一个新修的广场
从信纸上移走字迹
从电话里移走嗓音
就像一个拥抱
被轻轻从手臂里抽走
只有空气还在坚持它的形状
我承认某种东西
已经不在了
而我要克制的
仅仅是忘记带钥匙的时候
依然习惯踮起足尖
伸手去摸门框上
莫须有的那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