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就得说出
这样的季节衷于开口
错过躁动的我
没来得及与季节交手,今夜
我也憋不住口
我需要的,仅仅是一张床
风缓缓掠过,我来不及回头
往事浸泡在昨夜的酒精里
每句话说出都是谚语
每个词都略带隐隐的疼痛
不要提病
其实我一直病在季节的边缘
更不要提到黑夜
我的黑夜只是两盏灯
我需要的仅仅是床
一张安详的床
一个挑柴的汉子
站在山脊上张望
岩壁的老藤和林中的租枝上
悬挂着他的童年
和他父亲的一生
而他祖父年轻时打响的
一声尖厉的唿哨
可还在山谷回荡
不然那群野鸽子为什么惊飞
莫非云空下盘旋着一只苍鹰
他看这山象一只
封着口的坛子
里面蕴藏着贵重的珠宝
还是千年的醇酒
如果它是一个人
谁又能保证
它没有一颗激跳的心
当一片流云遮住大山
裸露的肩膀,是谁家姑娘
在默默为它缝补磨破的衣衫
夜晚的梦失落在哪一道山沟
山野的流萤在把什么寻找
那一把劈山的神斧
埋在何处的石头下
衰老的石头总这样苦苦思索
它们在等待一个怎样的时刻
等待月亮的银屑
一层层剥落
等待洞中的水珠,慢慢
滴成一根石柱
杂草和藓苔
从谷底悄悄爬上了山脊
山脊上站着一个挑柴的汉子
他带着他的心事向远处张望
目光点燃了
一片热情的枫林
三头黑白花纹的奶牛和一个
半老的牧者,他们
在共同享受早春的阳光
草越长越稀
远处的楼群却越长越密
春天像一个记不住内容的梦盹儿
来得容易,去得也快
吃草的牛们和不吃草的老头儿
不时抬起头,看一看远处
他们不用相互对视就能知道对方
心里想些个啥……
直到日影西斜,风把空旷送远
直到不吃草的老头儿,蓦地
咳嗽一声,三头奶牛
才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