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亚子的诗

天地太无情，日月何无光？
浮云西北来，随风作低昂。
我生胡不辰，丁斯老大邦。
仰面出门去，泪下何淋浪！
听我前致辞，血气同感伤。
上言专制酷，罗网重重强，人权既蹂躏，《天演》终沦亡。
众生尚酣睡，民气苦不扬。
豺狼方当道，燕雀犹处堂。
天骄闯然入，踞我卧榻旁。
瓜分与豆剖，横议声洋洋。
世界大风潮，鬼泣神亦瞠。
盘涡日以急，欲渡河无梁。
沉沉四百州，尸冢遥相望。
他人殖民地，何处为故乡？
下言女贼盛，兰惠黯不芳。
女权痛零落，女界遭厄殃。
邪说起何人？
扶抑分阴阳。
无才便是德，忍令群雌盲。
服从供玩好，谬种流无疆。
明明平等权，剥削无尽藏。
会稽首刻石，罪魁仇秦皇。
变本复加厉，蠢尔南朝唐。
刖刑施无辜，岸狱盈闺房。
同胞二百兆，心死热血凉。
钗愁与鬟病，漫漫长夜长。
我思欧人种，贤哲用斗量。
私心窃景仰，二圣难颉颃。
卢梭第一人，铜像巍天阊。
《民约》创鸿著，大义君民昌。
胚胎革命军，一扫秕与糠。
百年来欧陆，幸福日恢张。
继者斯宾塞，女界赖一匡。
平权富想象，公理方翔翔。
谬种辟前人，妄诩解剖详。
智慧用益出，大哉言煌煌。
独笑支那士，论理魔为障。
乡愿倡衛言，毒人纲与常。
横流今泛滥，洪祸谁能当？
安得有豪杰，重使此理彰！
仰天苦无言，长歌一引吭。

孤愤真防决地维，忍抬醒眼看群尸？
美新已见扬雄颂，劝进还传阮籍词。
岂有沐猴能作帝？
居然腐鼠亦乘时。
宵来忽作亡秦梦，北伐声中起誓师。

开天辟地君真健，说项依刘我大难。
夺席谈经非五鹿，无车弹铗怨冯驩。
头颅早悔平生贱，肝胆宁忘一寸丹!
安得南征驰捷报，分湖便是子陵滩。

元祐党人推司马，襄阳耆旧数庞公。
天门詄荡无崖岸，坐我光风霁月中。

陈迹煤山三百年，高文我佩鼎堂贤。
吠尧桀犬浑多事，喘月吴牛苦问天。
由检师心终覆国，自成失计遂捐燕。
昌言张、李如能拜，破虏恢辽指顾间。

毳服毡冠拜冕旒，谓他人母不知羞！
江东几辈小儿女，却解申申詈国仇。

西台痛哭谢唏发，眢井沉书郑忆翁。
更向竹林携小阮，应无俗物恼王戎。

一椎未碎秦皇魄，三击终寒赵氏魂。
愿祝椎埋齐努力，演将壮剧续樱门。

君权无上侠魂销，荆聂芳踪黯不豪。
如此江山寥落甚，有人呼起大风潮。

乡邦坛坫慎交社，桑海遗闻补史亭。
一自莘庐耆旧死，松陵文献尽推卿。

胡尘遍中原，侠风久不作。
史公起东粤，手揭荆、高幕。
王、万更延陵，连翩踵芳躅。
惜哉剑术疏，遗恨终寥廓。
桓桓东海君，祖烈中山族。
投身入穹庐，缨笠不辞辱。
得当竞报汉，一击天地复！
副车中非误，环柱走已蹙。
大憝既伏诛，群胡争　愕。
遂令旃裘长，天半惊魂落。
成败非敢论，此功良不薄！

庆元党禁诚私意，恢复中原义至公。
却笑当年许平仲，高谈理学昧华戎。

帝子雄图浑梦幻，小原文献已无征。
我来重读太平史，十丈银釭焰影沈。

欲息乡邦事，萧条泪万行。
阳秋今不作，文献久沦亡。
绝学唯君在，论文许我狂。
昔贤如可起，回首意苍茫。

狼星今敛角，胡运竟如斯！
烽火连江表，英雄起誓师。
侮亡原有训，仗义岂无词？
惜未奇勋奏，凄凉皖水湄。

阔别羊城十九秋，重逢握手喜渝州，弥天大勇诚能格，遍地劳民战尚休。
霖雨苍生新建国，云雷青史旧同舟。
中山卡尔双源合，一笑昆仑顶上头。
”

旗翻光复照神州，虎踞龙蟠拥石头。
但使江东王气在，共和民政自千秋。

楚歌声里霸图空，血染胡天烂漫红。
煮豆燃箕谁管得，莫将成败论英雄。

江南握手笑相逢，识得而今马贵公。
海内文章新雅颂，樽前意气旧英雄。
摆伦亡国哀希腊，亭长何年唱大风？
右手弹丸左民约，聆君撞起自由钟。

哭君恶耗泪成血，赠我遗书墨未尘。
私怨公仇两愁绝，几时王气刬珠申？

云间夏内史，束发便从军。
江左龙飞误，华亭鹤唳闻。
遗骸谁护惜？
后死属王君。
何日携鸡酒，相从义士坟。

文采风流我愧卿，未堪沦落怨三生。
青丘词笔渐离筑，同向人间诉不平。

祖国沉沦三百载，忍看民族日仳离。
悲歌咤叱风云气，此是中原玛志尼。

北望中原涕泪多，胡尘惨淡汉山河。
盲风晦雨凄其夜，起读先生正气歌。

匈奴未灭敢言家？
揽镜犹言鬓未华。
赤县无人存正朔，青衫有泪哭琵琶。
入山我愿群糜鹿，蹈海君应访斗槎。
留得岁寒松柏在，任他世网乱如麻。

慷慨苏菲亚，艰难布鲁东。
佳人真绝世，余子亦英雄。
忧患平生事，文章感慨中。
相逢拼—醉，莫放酒樽空。

刎颈侯嬴漫怨哀，已从稗史证丰裁。
当年粤海同舟侣，更忆嵚奇小李才。
雄词慷慨湘江向，情话缠绵浙水杨。
长痛汉皋埋碧血，难从海国问红妆。
向警予、扬之华。

吾乡陈季子，磊落复英奇。
不远关河阻，殷勤尺素驰。
遗闻珍义侠，喜气溢门楣。
扬讫千秋事，如君信可师。

神烈峰头墓草青，湖南赤帜正纵横。
人间毁誉原休问，并世支那两列宁。

素王不作《春秋》废，大义微言一脉尊。
却愧鲰生百无似，也曾立雪到程门。

瑜亮同时君与我，几时煮酒论英雄？
陆游陈亮宁卑视？
卡尔中山愿略同。
已见人民昌陕北，何当子弟起江东。
冠裳玉帛葵丘会，骥尾追随倘许从。

天南义旅起堂堂，司隶威仪旧帝乡。
小挫纵然闻洱海，大勋终望集昆阳。
一成兴夏诛寒浞，三户亡秦忆楚王。
好待收京传露布，十三陵畔奠先皇。

鸱枭革面化鸾皇，禹旬尧封旧土疆。
大业未成春泄漏，横刀白眼问穹苍。

慷慨长兴伯，曾挥落日戈。
头颅捐草莽，风雨黯山河。
赖有文章在，烦君急网罗。
遗函天赐汝，彝鼎未云多。

悲歌慷慨千秋血，文采风流—世宗。
我亦年华垂二九，头颅如许负英雄！

小屏红烛，正去年今夕，与君相叙。
间息寻消刚一载，料理重逢偏误。
幽怨词笺，峥嵘剑气，迟汝从头絮。
一灯古店，低徊往事如许。
最怜絮迹萍踪，天涯地角，哀怨谁能语？
江左夷吾无恙在，歌泣新亭何处？
南国行人，西湖狂客，迢递双鱼素。
晨星寥落，海天无限凝伫。

白头宫女谈天宝，名士新亭有泪痕。
一样兴亡千样感，南东事业倍销魂。

剑态箫心不可羁，已教终古负初期？
能为顽石方除根，便作词人亦大痴。
但觉高歌动神鬼，不妨入世任妍媸。
只惭洛下书生咏，洒泪新亭又一时。

滚滚胡尘黯四方，忍看鳞介易冠裳！
最难义侠求沧海，如此河山对夕阳！
流血千秋侪武穆，复仇九世重齐襄。
锄非两字分明记，耿耿精灵倘未亡。

黄金意气铁肝肠，革命运中最擅场。
天壤因缘悲道韫，中原旗鼓走平阳。
飘零锦瑟无家别，慷慨欧刀有国殇。
一笑人间痴女子，如君端不愧娲皇。

漫说天飞六月霜，珠沉玉碎不须伤。
已拼侠骨成孤注，赢得英名震万方。
碧血摧残酬祖国，怒潮呜咽怨钱塘，于祠岳庙中间路，留取荒坟葬女郎。

白虹贯日英雄死，如此河山失霸才。
不唱铙歌唱薤露，胡儿歌舞汉儿哀！

寂寞湖山歌舞尽，无端豪俊又重来。
天边鸿雁联群至，篱角芙蓉晚艳开。
莫笑过江典午鲫，岂无横槊建安才！
登高能赋寻常事，要挽银河注酒杯。

工农康乐新天地，革命功成万众和。
世界光明两灯塔；
延安遥接莫斯科。

嘘寒问暖费经营，豪气能消邓子平。
出入车鱼宁有憾？
播迁吴粤岂无名！
狂奴肝胆吾轻剖，琐事眠餐汝总成。
自是人间美男子，翻疑母性太多情。

垂虹亭畔论交日，黄歇城边买醉时。
一自鸠兹江上去，暮云春树尽相思。

放翁爱国岂寻常？
一记南园目论狂。
倘使平原能灭虏，禅文九锡亦何妨。

降旗夜竖石头城，蹈海孤臣耻帝秦。
国恨家仇忘不得，髫年十五便从军。

泣麟悲风佯狂客，搏虎屠龙《革命军》。
大好头颅抛不得，神州残局岂忘君。

相逢曾记海东头，一曲骊歌唱不休。
赠汝朝鞭还洒泪，寸心未死为恩仇！

成王败寇漫相呼，直笔何人继董狐？
鸿宝一编珍贮袭，他年同调岂终孤！

威虏军中帷幄筹，长兴幕府赋同仇。
春申哭罢吴江哭，不到新亭也泪流。

拔地奇峰起。
笑平生郑虔三绝，君真多事。
挥洒烟云来腕底，灵气胸中未已，看枯木寒山如此。
尘海茫茫无我席，算此身合向山中死。
负汝者，有如水。
故人万树梅花里。
记当年卜邻有约，而今何似？
恨海精禽填不得，付与凄凉眉史，侬已厌伤心滋味。
只恐人间无此境，便夸娥移也非长计。
图一幅，且体矣。

闽越金陵蔓草荒，桂林灵气拥真皇。
三忠戮力身先殉，半壁偏安事可伤。
西粤存亡归阁部，南云惨谈话中湘。
最怜日暮途穷后，犹有挥戈李晋王。

忆昔匆匆别，于今又几春？
江山非故国，身世感劳薪。
意气能无恙？
文章各有神。
莱茵河畔水，照汝俊游人。

呜咽笳声怨，南朝王气消。
赤乌吴正朔，黄犊汉歌谣。
胡运百年永，楚风三户凋。
招魂何处是？
江汉水迢迢。

热血胸中吹不凉，年年忍见柳丝长！
华径亦有邹容墓，一样秋坟吊夕阳。

彩云飞下，有垂虹亭长，新词寄我。
豪气元龙楼百尺，生怕飓风吹堕。
旧院风流，新亭涕泪，寰抱空今古。
才人未老，准备逃禅真个。
劝君忍死须臾，千秋事业，我意怜才苦。
绝域从军功未建，收拾名山缃素。
弼教坊前，草桥门上，往事堪追溯。
东南文献，好烦一一将护。

胡姬也学祝华封，歌舞升平处处同。
第一伤心民族耻，神州学界尽奴风。

解衣推食寻常事，各有千秋志愿赊。
莫道沪江轻薄地，市中还有鲁朱家。

—纸新诗涕泪涟，桥山弓剑至今传。
魂归沧海怜精卫，人向空山拜杜鹃。
坏土难埋龙凤骨，冬青体问犬羊年。
尼山笔削分明在，谁识春秋内外编？

廿年横海汉将军，大业蹉跎怨北征。
一笑素车东浙路，英雄岂独郑延平！

弓剑桥陵寂不哗，万年枝上挺奇花。
云天倘许同优国，粤海难忘共品茶。
杜断房谋劳午夜，江毫丘锦各名家。
商山诸老欣能健，头白相期奠夏华。

朔风凛凛天如死，和汝新待忍放歌？
沧海横流原此际，疾风劲草已无多。
风鸾罹网全身少，魑魅骄人奈尔何？
我欲天涯求死所，十年磨剑悔蹉跎。

障海东流挥日中，吾曹妙手岂空空？
独夫民贼终为虏，团结和平合奏功。
周土蕨薇怀义士，殷墟禾黍笑狂童。
三年待纵冲天冀，风起云扬尔我同。

起兵慷慨扶宗国，岂独捐躯为故王？
二百年来遗恨在，珠申余孽尚披猖。

延津龙剑沉渊久，出匣依然百炼钢。
抱缺守残亦盛德，心香同热谢余杭。

张娘妩媚史娘憨，复壁摇灯永夜谈。
白练青溪厄阳九，朱栏红药护春三。

新诗读罢意茫然，骨肉情深宛眼前。
无复扶风豪士赋，难赓江左大哀篇。
田横岛上人如梦，豫让桥边泪似泉。
尚有椎秦遗恨在，闻鸡起舞亦因缘。

恩马堂堂斯列健，人间又见此头颅。
龙翔凤翥君堪喜，骥附骖随我敢吁？
岳峙渊停真磊落，天心民意要同符。
双江会合巴渝地，听取欢虞万众呼。

莽莽中原王气黯，嘶风胡马尚南来。
伤心二百年前事，遗恨分明赋《大哀》。

雄词慷慨湘江向，情话缠绵浙水杨。
长痛汉皋埋碧血，难从海国问红妆。

饮刃匆匆别鉴湖，秋风秋雨血模糊。
填平沧海怜精卫，啼断空山泣鹧鸪。
马革裹尸原不负，蛾眉短命竟如何！
凭君莫把沉冤说，十日扬州抵得无？

并世有刘三，轶群成两骖。
浮生各飘泊，吾道自艰难。
絃不期同响，才宜共一龛。
何时成会合？
双剑郁龙蟠。

伤心今日是何日？
忍死遗民泪眼枯。
从此中原虚正朔，遂令骄虏擅皇都。
魂依凤辇排阊阖，血洒龙髯泣鼎湖。
二百年来仇末复，普天犹自奉胡雏。

半载春申江上住，与君肝胆最相知。
临歧珍重长亭柳，不许行人折—枝。

曲折延绵溪复溪，光明前路未长迷。
周王防口流于彘，秦帝钧天醉岂泥？
下士君能资集益，见贤我自愧思齐。
驰笺问疾殷勤甚，合走深山慰病妻。

独夫何丧苍生愿，豪杰成灰石骨哀！
血溅武昌他日事，鬼雄呵护复仇来。

东南义旅纵横日，三户亡秦古有之。
岂料楚氛终退舍，居然胡运尚乘时。
黄龙杯酒盟犹在，白马清流悔已迟。
风雨中宵雄鬼泣，挑镫掩卷一沉思。

霸才青兕兵家子，读破书千纸。
河山半壁误英雄，赢得雕虫余技擅江东。
唐宫汉阙荆榛遍，苦恨铜驼贱。
华夷倒置总堪优，未请长缨辜负汝吴钩。

恶耗惊传痛哭来，吴山越水两堪哀！
未歼朱果留遗恨，谁信红颜是党魁！
缺陷应弥流血史，精魂还傍断头台。
他年记取黄龙饮，要向轩亭酹一杯。

元方磊落季方奇，中晚文章世已稀。
堪笑机云终入洛，愧君同采首山薇。

鸡鸣风雨故人稀，几、复风流事已非。
回首天涯唯汝在，相逢朱、沈倍依依。

喋血羊城几战争，朱郎旅骨倘心惊。
蚕丛蜀道兵戈满，谁念江南有恽生？

张楚相从大泽乡，为忧时局刳肝肠。
凤麟在野终罹网，燕雀何心尚处堂。
未报秦庭人下殿，愁闻梁苑狱飞霜。
何时北伐陈师旅？
拨尽阴霾见太阳。

悲歌慷慨千秋血，文采风流—世宗。
我亦年华垂二九，头颅如许负英雄！

春辉寸草恋亲慈，百蹈危机总未知。
岂为豹皮留盛誉？
何妨马革裹遗尸。
海天迢递思兄夜，圜土凄凉忆父时。
国恨家仇忘不得，苌弘化碧杳无期。

屈子怀沙逢乱国，贾生赋鹏值休明。
忏除结习我知勉，不作苏俄叶赛宁。

云间二妙不可见，一客山阴正独游。
别有怀人千里外，罗兰、玛利海东头。

战骨松山夕照黄，辽西妖梦太轻狂。
剧怜汉贼洪亨九，不道人间有夏郎。

翠华摇落百蛮中，姬、拟河山梦已空。
辛苦鸮音还粤地，猖狂狼子胁秦封。
蒙尘岂是徽、钦主？
镌石争夸弘范功。
回首高皇干净土：
神州依旧混华戎。

楚歌声里霸图空，血染胡天烂漫红。
煮豆燃箕谁管得，莫将成败论英雄。

帝子雄图浑梦幻，小原文献已无征。
我来重读太平史，十丈银釭焰影沈。

孤愤真防决地维，忍抬醒眼看群尸？
美新已见扬雄颂，劝进还传阮籍词。
岂有沐猴能作帝？
居然腐鼠亦乘时。
宵来忽作亡秦梦，北伐声中起誓师。

陈迹煤山三百年，高文我佩鼎堂贤。
吠尧桀犬浑多事，喘月吴牛苦问天。
由检师心终覆国，自成失计遂捐燕。
昌言张李如能拜，破虏恢辽指顾间。

陈迹煤山三百年，高文我佩鼎堂贤。
吠尧桀犬浑多事，喘月吴牛苦问天。
由检师心终覆国，自成失计遂捐燕。
昌言张、李如能拜，破虏恢辽指顾间。

黄金意气铁肝肠，革命运中最擅场。
天壤因缘悲道韫，中原旗鼓走平阳。
飘零锦瑟无家别，慷慨欧刀有国殇。
一笑人间痴女子，如君端不愧娲皇。

漫说天飞六月霜，珠沉玉碎不须伤。
已拼侠骨成孤注，赢得英名震万方。
碧血摧残酬祖国，怒潮呜咽怨钱塘，于祠岳庙中间路，留取荒坟葬女郎。

起兵慷慨扶宗国，岂独捐躯为故王？
二百年来遗恨在，珠申余孽尚披猖。

刎颈侯嬴漫怨哀，已从稗史证丰裁。
当年粤海同舟侣，更忆嵚奇小李才。
雄词慷慨湘江向，情话缠绵浙水杨。
长痛汉皋埋碧血，难从海国问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