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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
西茉纳,有个大神秘在你头发的林里。
你吐着干蕊的香味,你吐着野兽睡过的石头的香味;
你吐着熟皮的香味,你吐着刚簸过的小麦的香味;
你吐着木材的香味,你吐着早晨送来的面包的香味;
你吐着沿荒垣开着的花的香味;
你吐着黑莓的香味,你吐着被雨洗过的长春藤的香味;
你吐着黄昏间割下的灯心草和薇蕨的香味;
你吐着冬青的香味,你吐着藓苔的香味,你吐着在篱阴中结了种子的衰黄的野草的香味;
你吐着荨麻如金雀花的香味,你吐着苜蓿的香味,你吐着牛乳的香味;
你吐着茴香的香味;
你吐着胡桃的香味,你吐着熟透而采下的果子的香味;
你吐着花繁叶满时的柳树和菩提树的香味;
你吐着蜜的香味,你吐着徘徊在牧场中的生命的香味;
你吐着泥土和河的香味;
你吐着爱的香味,你吐着火的香味。
西茉纳,有个大神秘在你头发的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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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
西茉纳,你的温柔的手有了伤痕,你哭着,我却要笑这奇遇。
山楂防御它的心和它的肩,它已将它的皮肤许给了最美好的亲吻。
它已披着它的梦和祈祷的大幕,因为它和整个大地默契;
它和早晨的太阳默契,那时惊醒的群蜂正梦着苜蓿和百里香,和青色的鸟,蜜蜂和飞蝇,和周身披着天鹅绒的大土蜂,和甲虫、细腰蜂,金栗色的黄蜂,和蜻蜓,和蝴蝶,以及一切有趣的,和在空中像三色堇一样地舞着又徘徊着的花粉;
它和正午的太阳默契,和云,和风,和雨,以及一切过去的,和红如蔷薇,洁如明镜的薄暮的太阳,和含笑的月儿以及和露珠,和天鹅,和织女,和银河;
它有如此皎白的前额而它的灵魂是如此纯洁,使它在全个自然中钟爱它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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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
西茉纳,我很愿意,夕暮的繁喧是和孩子们唱着的赞美歌一样柔和。
幽暗的教堂正象一个老旧的邸第;
蔷薇有爱情和篆烟的沉着的香味。
我很愿意,我们将缓缓地静静地走去,受着刈草归来的人们的敬礼;
我先去为你开了柴扉,而狗将含愁地追望我们多时。
当你祈祷的时候,我将想到那些筑这些墙垣,钟楼,眺台和那座沉重得象一头负着我们每日罪孽的重担的驮兽的大殿的人们。
想到那些棰凿拱门石的人们,他们是又在长廊下安置一个大圣水瓶的,想到那些花玻璃窗上绘画帝王和一个睡在村舍中的小孩子的人们。
我将想到那些锻冶十字架、雄鸡、门梿、门上的铁件的人们,想到那些雕刻木头的合手而死去的美丽的圣女的人们。
我将想到那些熔制钟的铜的人们,在那里,人们投进一个黄金的羔羊去,想到那些在一二一一年掘坟穴的人们:
在坟里,圣鄂克安眠着,象宝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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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
西茉纳,八月的园子是芬芳、丰满而温柔的:
它有芜菁和莱菔,茄子和甜萝卜,而在那些惨白的生菜间,还有那病人吃的莴苣;
再远些,那是一片白菜,我们的园子是丰满而温柔的。
豌豆沿着攀杆爬上去;
那些攀杆正象那些穿着饰红花的绿衫子的少妇一样。
这里是蚕豆,这里是从耶路撒冷来的葫芦。
胡葱一时都抽出来了,又用一顶王冕装饰着自己,我们的园子是丰满而温柔的。
周身披着花边的天门冬结熟了它们的珊瑚的种子;
那些链花,虔诚的贞女,已用它们的棚架做了一个花玻璃大窗,而那些无思无虑的南瓜在好太阳中鼓起了他们的颊;
人们闻到百里香和茴香的气味,我们的园子是丰满而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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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
西茉纳,太阳含笑在冬青树叶上;
四月已回来和我们游戏了。
他将些花篮背在肩上,他将花枝送给荆棘、栗树、杨柳;
他将长生草留给水,又将石楠花留给树木,在枝干伸长着的地方;
他将紫罗兰投在幽荫中,在黑莓下,在那里,他的裸足大胆地将它们藏好又踏下;
他将雏菊和有一个小铃项圈的樱草花送给了一切的草场;
他让铃兰和白头翁一齐坠在树林中,沿着幽凉的小径;
他将鸢尾草种在屋顶上和我们的花园中,西茉纳,那里有好太阳,他散布鸽子花和三色堇,风信子和那丁香的好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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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树园》
西茉纳,带一只柳条的篮子,到果树园子去吧。
我们将对我们的林檎树说,在走进果树园的时候:
林檎的时节到了,到果树园去吧,西茉纳,到果树园去吧。
林檎树上飞满了黄蜂,因为林檎都已熟透了有一阵大的嗡嗡声在那老林檎树的周围。
林檎树上都已结满了林檎,到果树园去吧,西茉纳,到果树园去吧。
我们将采红林檎,黄林檎和青林檎,更采那肉已烂熟的酿林檎酒的林檎。
林檎的时节到了,到果树园去吧,西茉纳,到果树园去吧。
你将有林檎的香味在你的衫子上和你的手上,而你的头发将充满了秋天的温柔的芬芳。
林檎树上都已结满了林檎,到果树园去吧,西茉纳,到果树园去吧。
西茉纳,你将是我的果树园和我的林檎树;
西茉纳,赶开了黄蜂从你的心和我的果树园。
林檎的时节到了,到果树园去吧,西茉纳,到果树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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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坊》
西茉纳,磨坊已很古了,它的轮子满披着青苔,在一个大洞的深处转着:
人们怕着,轮子过去,轮子转着好象在做一个永恒的苦役。
土壤战栗着,人们好象是在汽船上,在沉沉的夜和茫茫的海之间:
人们怕着,轮子过去,轮子转着好象在做一个永恒的苦役。
天黑了;
人们听见沉重的磨石在哭泣,它们是比祖母更柔和更衰老:
人们怕着.轮子过去,轮子转着好象在做一个永恒的苦役。
磨石是如此柔和、如此衰老的祖母,一个孩子就可以拦住,一些水就可以推动:
人们怕着,轮子过去,轮子转着好象在做一个永恒的苦役。
它们磨碎了富人和穷人的小麦,它们亦磨碎裸麦,小麦和山麦:
人们怕着,轮子过去,轮子转着好象在做一个永恒的苦役。
它们是和最大的使徒们一样善良,它们做那赐福与我们又救我们的面色:
人们怕着,轮子过去,轮子转着好象在做一个永恒的苦役。
它们养活人们和柔顺的牲口,那些爱我们的手又为我们而死的牲口:
人们怕着,轮子过去,轮子转着好象在做一个永恒的苦役。
它们走去,它们啼哭,它们旋转,它们呼鸣,自从一直从前起,自从世界的创始起:
人们怕着,轮子过去,轮子转着好象在做一个永恒的苦役。
西茉纳,磨坊已很古了:
它的轮子,满披着青苔,在一个大洞的深处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