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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亲爱的》
    亲爱的,昨夜我梦见一个梦,我梦到我得了眼病,哦,可能是睡得太迟,双眼因长久凝视显示屏而干涩酸痛——我读你的来信,给你回复一封长得足以使你的眼睛也酸胀的伊妹哦,爱的苦涩我们也要共同品味带着这奇妙的疲倦入睡,我到梦里寻人那个能够帮我,用冰块敷贴并用她轻妙的呼吸熨烫我肿胀的眼皮的人当然,亲爱的,你是唯一合适的人选就这样,我梦到你的白日梦,你带着一丝顽皮的笑意,回答着我的提议∶“你瞧,因为冰块盖着我的眼,你可以乘机……”“是的,亲爱的,请猜猜我的吻会驻留在哪里?
  • 《私家庄园记游》
    介绍时,突出了瀑布那是因为由衷的欢喜口气,自然不是导游式的平板你说∶因为有了它这块小农庄便很值了早上吉吉开车来接我们时我把它想象成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样子觉得此行无异于探险可结果,却是在果园摘了一小时的橘子把果子都转送给一位未到场的病少年他的母亲倒是令我们熟悉了他哪怕只是一个下午的亲近仿佛总有一天我们注定会见面似的在这个广大的世界上相遇需要过滤掉多少未知和可能性啊我索性在一潭水边沉思了一小会儿有叫不出名字的鸟儿飞过我的视线也在这陌生的天空中跟随它们旅行了一阵子接着,是去拜访几头品种不凡的牛并和一头名叫奥斯卡的山羊打了一声招呼它只是刚好和王尔德同姓罢了瀑布呢,自然也见了,不过是更委婉的一条从小山的顶上窜下来绕了好几道石缝,还以各种不知名的树木与野藤作掩护这样的探险更类似于捉迷藏虽然不乏冒险的感觉,而实际上危险只来自我对蛇虫的恐惧以及某种审慎的陌生感我突然想,在这个国度的某些地方街道,海边,以及这块草原上我所留下的足迹是否也有生命或流动,或沉睡,它们是否能够苏醒,成为复活的记忆就象瀑布流经某块石头时留下的褐色痕迹,被季节风干了变成灰白或赭石色,多少苔藓和不知名的植被生长过又被风雪侵蚀、烈焰晒烤此刻,却被来自远方的手指触摸着又将在同一双书写的手掌中再生在打印的诗稿上,蒸腾出几缕芬芳。
  • 《微火》
    电话里的杂音影响倾吐的勇气,象一只跃入池塘的青蛙回答却是干脆的,使人对于陌生产生一种戏剧性的信心。
    黄昏正用灰黑色的涂料,修饰着这个城市最初的冬夜。
    奔驰而过的轿车象一只只滑翔的海鸥,被天空的音箱放大了鸣叫的尖锐度∶而她喑哑的语调因一种饥饿的有效频率,缓冲着我们兴致不减的全方位问候。
    那些不断跌出的词语,从她的齿间象一阵流星雨,陨落在我们的肩头一个天文爱好者陷入一阵惊喜中。
    夜已过半,话题象一只特别好使的方向盘,轻松地转向令人晕眩的(当然不是晕车)、荒诞(但不荒凉)的某个角落。
    生活以震惊常人为乐!
    带着合谋者的笑容,浮在我们头顶上方,那隔了一层天花板之外的夜空天堂并非遥不可及,只是空着上帝的座椅,当我们围拢在一张方桌旁她摊开着双手,一束光降落在上面而那些年轻的指甲紧抓在衣袋里象是要把掩藏的拳头阻止∶谁又能把这场期待想象成一次缺席审判?
    在美国,象流水对土地的渗透本性她定居生根,建立了一棵树的地基。
    而听得见的回答却是在审判之外建立起城堡∶是否正由一只甲虫演习着判决的程序?
    而她享受着的是那悦目的、流放地的阳光吗?






    此时此刻用难以涂改的黑暗,夜色加重了离别时内心的喧嚣∶粗大的水泥柱门廊重现着古代∶长亭还是都城?
    刘兰芝还是林黛玉?
    但更象换岗的卫士,她拥抱了我们把她银亮的耳环和眼睛里明洁的光静静地披盖在三个夜行者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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