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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红颜》
可爱的人,她的期限是水在下游徐徐打开了我的一生这大地是山中的老虎和秋天的云我的死是羽毛的努力,要在风中落下来我是不好的男人,内心很轻可爱的人,她的发丝是人间在蓝马车中徐徐梳开了我的视野这天空是一片云的叹气,蓝得姓李风被年龄拖延成了我的姓名一个女人在蓝马车中不爱我可爱的人,这个尘世通过你伤害了我大海在波浪中打碎了水这个尘世的多余部分就是我在海中又被浪废成水她却在秋末的梳妆中将一生敷衍而过可爱的人,她也是不好的女子她的性别吹动着云,拖延了我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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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的女子》
满目落英全是自杀的牡丹花草又张冠李戴,露出了秋菊如同黄昏的天空打开后门放出了云朵这是火车从诗中望北开去把一个女子压成两段出现了姐姐和妹妹这一切发生在很远的内心却有写在错长于近处的脸上她的美丽在异乡成了气候如同坐火车是为了上大学划船读书是为了逃避婚姻有一个文学作品中的主人翁正与你同样落水又有过路的侠客在镜中打捞而诗人在春天却无意中把水搞浑满树的脸儿被同情的手摘走直到盛夏还有人犯着同样的错误我只有在秋日的天空下查阅和制造找出琼子和慕容用一个题目使花朵和树叶再次出现她们一真一假从两个方向归到虹娃的身上在这些个晴好的天气一行行优美的文字把它迎上了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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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中的窗户》
正当酒与瞌睡连成一大片又下起了雨,夹杂着不好的风声朝代又变,一个老汉从山外打完架回来久久敲着我的窗户在林中升起柴火等待酒友踏雪而来四十如晦,兰梅交替年年如斯山外的酒杯已经变小我看到大雁裁减了天空酒与瞌睡又连成一片上面有人行驶着白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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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与光头》
如果一个女子要从容貌里升起,长大后梦想飞到天上那么,她肯定不知道体积就是死,要在妙龄时留下照片和回忆如果我过早地看穿了自己,老是自由地进出皮肤那么,在我最茫然的视觉里有无数细小的孔透过时光在成年时就能看到恍若隔世的风景,在往事的下面透过星星明亮的小洞我只需要冷冷地一瞥也能哼出:
那就是岁月!
我曾经用光头唤醒了一代人的青春驾着火车穿过针眼开过了无数后悔的车站无言地在香气里运输着节奏,在花朵里鸣响着汽笛所有的乘客都是我青春的泪滴,在坐号上滴向远方现在,我看见,超过鸽子速度的鸽子,它就成了花鸽子而穿过树叶看见前面的海水太蓝,那海边的少年就将变成一个心黑的水手如果海水慢慢起飞,升上了天空那少年再次放弃自己就变成了海军如同我左手也放弃左手而紧紧握住了魂魄如果天空被视野注视得折叠起来新月被风吹成弯针,装订着平行的海浪渔也冷酷地放弃自己,形成了海洋的核如果鳃也只好放弃鳃,地球就如同巨大的死鲸停泊在我最浪漫的梦境旁边如果星球并无实华,我将要骑马踏上它的星芒如果一个女子经过她美丽的年龄并停下来眺望那只能证明美丽的女人是从一个地方去到另一个地方的颜色对此我一生都可以视而不见,站在最远的海湾看那些比我年轻的人,他们是一些翅膀因为鲁莽如同花朵,而开放并不是出发然后到达对此我永远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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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美人》
活在世上,你身轻如燕要闭着眼睛去飞一座大山而又飞不出自己的内心迫使遥远的海上一头大鱼撞不破水面你张开黑发飞来飞去,一个危险的想法正把你想到另一个地方你太轻啦,飞到岛上轻得无法肯定下来有另一个轻浮的人,在梦中一心想死这就是我,从山上飘下平原轻得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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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系》
中文系是一条洒满钓饵的大河浅滩边,一个教授和一群讲师正在撒网网住的鱼儿上岸就当助教,然后当屈原的秘书,当李白的随从然后再去撒网有时,一个树桩般的老太婆来到河埠头——鲁迅的洗手处搅起些早已沉滞的肥皂泡让孩子们吃下,一个老头在奖桌上爆炒野草的时候放些失效的味精这些要吃透《野草》、《花边》的人把鲁迅存进银行,吃他的利息当一个大诗人率领一伙小诗人在古代写诗写王维写过的那块石头一些蠢鲫鱼活一条傻白蛙就可能在期末渔汛的尾声挨一记考试的耳光飞跌出门外老师说过要做伟人就得吃伟人的剩饭背诵伟人的咳嗽亚伟想做伟人想和古代的伟人一起干他每天咳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图书馆回到寝室。
亚伟和朋友们读了庄子以后就模仿白云到山顶徜徉其中部分哥们在周末啃了干面包之后还要去啃《地狱》的第八层,直到睡觉被盖里还感到地狱之火的熊熊有时他们未睡着就摆动着身子从思想的门户游进燃烧着的电影院或别的不愿提及的去处一年级的学生,那些小金鱼小鲫鱼还不太到图书馆及茶馆酒楼去吃细菌长停泊在教室或老乡的身边有时在黑桃Q的桌下快活地穿梭诗人胡玉是个老油子就是溜冰不太在行,于是常常踏着自己的长发溜进女生密集的场所用腮唱一首关于晚风吹了澎湖湾的歌更多的时间是和亚伟在酒馆里吐各种气泡二十四岁的敖歌已经二十四年都没写诗了可他本身就是一首诗常在五公尺外爱一个姑娘由于没有记住韩愈是中国人还是苏联人敖歌悲壮地降了一级,他想外逃但他害怕爬上香港的海滩会立即被警察抓去,考古汉万夏每天起床后的问题是继续吃饭还是永远不再吃了和女朋友一起拍卖完旧衣服后脑袋常吱吱地发出喝酒的信号他的水龙头身材里拍击着黄河愤怒的波涛,拐弯处挂着寻人启事河他的画箱大伙的拜把兄弟小绵阳花一个半月读完半页书后去食堂打饭也打炊哥最后他却被蒋学模主编的那枚深水炸弹击出浅水区现在已不知饿死在那个遥远的车站中文系就是这么的学生们白天朝拜古人和黑板晚上就朝拜银幕活着很容易地就到街上去凤求凰兮中文系的姑娘一般只跟本系男孩厮混来不及和外系娃儿说话这显示了中文系自食其力的能力亚伟在露水上爱过的那医专的桃金娘被历史系的瘦猴赊去了很久最后也还回来了,亚伟是进攻医专的元勋他拒绝谈判医专的姑娘就又被全歼的可能医专就有光荣地成为中文系的夫人学校的可能诗人老杨老是打算和刚认识的姑娘结婚老是以鲨鱼的面孔游上赌饭票的牌桌这条恶棍与四个食堂的炊哥混得烂熟却连写作课的老师至今还不认得他曾精辟地认为大学就是酒店就是医专就是知识知识就是书本就是女人女人就是考试每个男人可要及格啦中文系就这样流着教授们在讲义上喃喃游动学生们找到了关键的字就在外面画上漩涡画上教授们可能设置的陷阱把教授们嘀嘀咕咕吐出的气泡在林荫道上吹过期末教授们也骑上自己的气泡朝下漂像手执丈八蛇矛的辫子将军在河上巡逻河那边他说“之”河这边说“乎”遇到情况教授警惕地问口令:
“者”学生在暗处答道:
“也”中文系也学外国文学着重学鲍迪埃学高尔基,在晚上厕所里奔出一神色慌张的讲师他大声喊:
同学们快撤,里面有现代派中文系在古战场上流过在怀抱贞洁的教授和意境深远的月亮下面流过河岸上奔跑着烈女那些头洞里坐满了忠于杜甫的寡妇后来中文系以后置宾语的身份曾被把字句两次提到了生活的前面现在中文系在梦中流过,缓缓地像亚伟撒在干土上的小便,它的波涛随毕业时的被盖卷一叠叠地远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