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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
记住这个日子等待下一个日子在年终的时候发现我在日子的森林里穿梭我站在忧愁的山顶正为应景而错短小的雨季正飘来气息沉着而愉快地在世俗的领地飞翔一生中我难免点燃一盏孤灯照亮心中那些字在雾中升腾,被阳光熔化仿佛黑木的梳子,燃妆台吞吐蓝幽幽的火舌到正午,空气也充满奇迹牺牲的激情再度君临无边的山谷、广场,那时诗产生,传播瘟疫皇帝哥哥,孩子们鞭打的陀螺,为言辞的确切受苦在他的脸上,我读出了今天可怕的事实因为流去的水,会流回来逝去的灵魂,会再回转花瓶会破裂,在黄昏在一千四百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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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朝阳的那面》
所有的智慧都悬挂在朝阳的那面所有的心情也邻近阳光这几乎就是一种医学在冬天,你总走在那一面有人总坐在午后的街上就像插图出现在书中这几乎包含了种种医学在你失去年轻又不太年老的时候在生活的玻璃后面有我的眼睛在日子的树林中却没有我我看见你正携影疾走也将看见你更快地坐进阳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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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
与年度有关的鹰泻下如高山流水在云上被烧烤。
又转投人间琐碎地消失在胃革之囊当我的皱纹向桌下滑落也使它寂灭并有了回响有声的白天食物和光嫩的往事在音乐里添上几声抽泣那忽明忽暗的天光像染墨的纸悬挂于中堂我吩咐洒扫之后就把舌头留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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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堡》
走过山岗的鱼怎么度过一生呢长出手,长出脚和思想不死的灵魂仍无处问津做官就是荣誉就能骑在马上就能找到水源为什么沙粒纤尘不染呢也闪烁发光也坚固象星星卡在心头最接近答案是在井旁但我们已退化暗感水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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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梅入夏》
在你的膝上旷日漂泊迟睡的儿子弹拨着无词的歌阳台上闲置了几颗灰尘我闭上眼睛抚摸怀里的孩子这几天 正是这几天有人密谋我们的孩子夜深人静谁知道某一张叶下我储放了一颗果实谁知道某一条裙衣里我暗藏了几公顷食物谁知道我走出这条街走出乘凉的人们走到一个地方蹲在欢快的水边裹着黑暗絮语 笑 哭泣直到你找来抱着我的肩一起听听儿子咿叽嘎啦的歌并抱着我的肩回家这一如常人梦境这一如阳台上静态的灰尘我推醒你趁天色未明把儿子藏进这张纸里把薄纸做成魔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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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死去就死去》
纸鹞在空中等待丝线被风力折断就摇晃身体幼孩在阳台上渴望在花园里奔跑就抬脚迈出旅行者在山上一脚踏松就随波而下汽车开来不必躲闪煤气未关不必起床游向深海不必回头可以死去就死去,一如可以成功就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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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孩子们伟大的诗》
当我带伞来到多雨的冬季我心里涌起这样一种柔情——教孩子们伟大的诗教孩子们喜爱精辟的物语车站外的灯光是昏黄的墙壁是陈旧的地上是冰湿的我和我心中的我近年来常常相互微笑如果我的孤独是一杯醇酒——她也曾反复斟饮我有过一种经验我有一种骄傲的眼神我教过孩子们伟大的诗在我体质极端衰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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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搬出老屋之后》
自从我搬出老屋之后那旧时的楼门已成为幽秘之界在我历年的梦中显露凶险当我戴这漂亮的软帽从远处归来稍低的墙上还留着我的指痕在生活的那一头似有裂帛之声传来就像我幼时遭遇的那样我希望成为鸟从窗口飞进嗅着芳香的记忆但当厄运将临当自杀者闲坐在我的身旁我局限于它昏暗悠长的走廊在梦中的任何时候我都不能舍此屋而去就像一只咴咴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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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一种球形糖果》
我不能一坐下来铺开纸就谈死亡来啊,先把天空涂得橙黄支开笔,喝几口发着陈味的汤小小的井儿似的生平盛放着各种各样的汁液泛着鱼和植物腥味的潮水涌来药香的甘苦又纷陈舌头死亡肯定是一种食品球形糖果 圆满而幸福我始终在想着最初的话题一转眼已把它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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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在清晨》
你醒在清晨落座在窗前喝着桌上的两杯咖啡远处一张网后悬挂着你熟悉的邻人你心荡神驰继而抑郁寡欢谈及此事是多少年后在异地的咖啡馆前你一无所感你写过很多次死亡却从不如此寡言那不是你身心常常迎接的来临那人疯了,死后更疯你玩味着细瓷杯垫却不能因他疯了就把他看成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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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
我的掌心里有什么难道我现在还攥着你的生命?
我掌心的饰文有歌谣像河水那样流淌碑留在小河里水将把它淹没就像梦湮灭在无敌的睡眠留心岁月的枝杈向我意想不到的方向生长手影里有一只灰色的小兽含着泪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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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这个日子》
记住这个日子等待下一个日子在年终的时候发现我在日子的森林里穿梭我站在忧愁的山顶正为应景而错短小的雨季正飘来气息一只鸟沉着而愉快地在世俗的领地飞翔一生中我难免点燃一盏孤灯照亮心中那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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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庄》
走近历史,是创意良机今天我留一点时间拂尘我去了周庄进庄后我眉尖若蹙感情若微缩至此才浓淡相宜厅堂待客,闺阁迎春,笔墨倾情我的前生和来世至少有一次会有这种经历我渴望盈盈拜倒在大堂之上也可能在天亮时分随船远行一路上,菜花开得金黄我将再次前去,携云裹雨,迷漫周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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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妇女杂志》
从此窗望出去你知道,应有尽有无花的树下,你看看那群生动的人把发辫绕上右鬓的把头发披覆脸颊的目光板直的、或讥诮的女士你认认那群人,一个一个谁曾经是我谁是我的一天,一个秋天的日子谁是我的一个春天和几个春天谁?
曾经是我我们不时地倒向尘埃或奔来奔去挟着词典,翻到死亡这一页我们剪贴这个词,刺绣这个字眼拆开它的九个笔划又装上人们看着这场忙碌看了几个世纪了他们夸我们干得好,勇敢、镇定他们就这样描述你认认那群人谁曾经是我我站在你跟前已洗手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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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是一种飘浮的尖锐的微笑》
几句安谧辽远的诗——米尔斯平原草坡上幼小的黑土一个茅棚几颗浆果十分足够早晨可以爬在树顶听云块上下不停来往中午骑在伏倒的老枝上唱歌让热带雨大声地拨动心弦夜里也不会寂寞大地中央的那棵树一定会尖锐地呼叫如果你满足于臆想安于宁静会在霍克斯伯的水坑里发现死鱼的眼睛这油亮嶙峋的枝条会在你身后和头顶上变成手指乌黑地挑起你的几根头发拨弄你的衣领树根会在你的脚下四处漫延笑声只有一种担心或惊惧会觉得自己如果蹦跳在这两山之间峡谷小溪的卵石上会变成一头蜢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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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
唯有婚约在书屋内闪现高贵的光泽为你预演含梦的吉期当它从经卷典籍中裸露出来又一个悲剧脱离你的身体沉入记忆之河婚约已影响了光阴的流逝屋内的空气已呈黄色你听任这份手稿留在壁柜高处并未到深山里埋葬秋天你已能就此事和屋外的人们交流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