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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终点的旅程》
飞机是今天的大鸟,是桥,是一只鞋子天空飞来的一顶花轿从N城到G城,不再有远方所谓漫长的一生,永远嗅,像裙子滑下那么简短当你从到达厅电视屏幕深处涌出看不见暗中偷窥的摄像机我看见你的脸像雪在群峰中裸现就像不久前我看着你的背影从安检口消失仿佛一转身又回到这里早晨你对着一面镜子梳妆随后常常也是这个动作“好像我一直就在这里,仅仅离开地面再回到地面”寄居蟹的新房不点灯背部紧闭的连衣裙像门的两扇被轻轻开启,使你像笋子被剥出“好像苹果在秋天”连结昨天与今天,记忆与现实是窄窄的一条拉链次日,重新上演古老寓言的现代翻版,乌龟和白兔赛跑我们谁先到达目的地?
当公共汽车缓慢而吃力地行驶你像一张白纸从我头上飘过飞机再次飞越火车站低矮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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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城广场》
在我的记忆里,“广场”从来是政治集会的地方露天的开阔地,万众狂欢臃肿的集体,满眼标语和旗帜,口号着火上演喜剧或悲剧,有时变成闹剧夹在其中的一个人,是盲目的就像一片叶子,在大风里跟着整座森林喧哗,激动乃至颤抖而溽热多雨的广州,经济植被疯长这个曾经貌似庄严的词所命名的只不过是一间挺大的商厦多层建筑。
九点六万平米二十世纪末,蛰动萌发事物的本质在急剧变化进入广场的都是些情散平和的人没大出息的人,像我一样生活惬意或者囊中羞涩但他(她)的到来不是被动的渴望与欲念朝着具体的指向他们眼睛盯着的全是实在的东西那怕挑选一枚发夹,也注意细节那些匆忙抓住一件就掏钱的多是外地人售货小姐生动亲切的笑容暂时淹没了他们对交通堵塞的抱怨以及刚出火车站就被小偷光顾的牢骚赶来参加时装演示的少女衣着露脐两条健美的长腿,更像鹭鸟二三两两到这里散步不知谁家的丈夫不小心撞上了玻璃南方很少值得参观的皇家大院我时不时陪外来的朋友在这走上半天这儿拒绝铿锵有力的演说只好低声讲小话结果两腿发沉,身于累得散了架在二楼的天贸南方商场一位女友送过我一件有金属扣子的青年装毛料。
挺括。
比西装更高贵假若脖于再加上一条围巾就成了五四时候的革命青年这是今大的广场与过去和遥远北方的唯一联系没有终点的旅程飞机是今天的大鸟,是桥,是一只鞋子天空飞来的一顶花轿从N城到G城,不再有远方所谓漫长的一生,永远嗅,像裙子滑下那么简短当你从到达厅电视屏幕深处涌出看不见暗中偷窥的摄像机我看见你的脸像雪在群峰中裸现就像不久前我看着你的背影从安检口消失仿佛一转身又回到这里早晨你对着一面镜子梳妆随后常常也是这个动作“好像我一直就在这里,仅仅离开地面再回到地面”寄居蟹的新房不点灯背部紧闭的连衣裙像门的两扇被轻轻开启,使你像笋子被剥出“好像苹果在秋天”连结昨天与今天,记忆与现实是窄窄的一条拉链次日,重新上演古老寓言的现代翻版,乌龟和白兔赛跑我们谁先到达目的地?
当公共汽车缓慢而吃力地行驶你像一张白纸从我头上飘过飞机再次飞越火车站低矮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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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
偶尔,坐在旁边的是穿时髦背心或牛仔裙的女孩像浆果就要胀破的身体,令人呼吸艰难柔润修长的手指,指甲上涂着寇丹无意识地在坤包上轻微弹动“年轻就是美丽”我听见内心秋风落叶一声叹息从新港路走到文德路,从青年进入中年从二十四小时到二十四节令公共汽车很有耐心的移动里日子在钢铁齿轮上传递上班下班,我周而复始走同一段路从诗歌穿越商标广告,从同志走到先生而此刻,与我挤肩贴背的是两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打工仔袖口上的商标比衬衫上的污汁更为显眼“龟儿子,搞了好多钱嘛?
”“鬼扯,要办个暂住证还找不到门从哪里开…拖泥带水的四川话,意味着命运在粤语的门槛外面徘徊后视镜里遍地摩托,从待业到下岗从海珠桥到海印桥,从申报奥运到香港回归骑楼一天天老去,玻璃幕墙节节上升挤逼的空间里,诗意比纯氧更稀薄挂在记忆中的蓝天已经是凉在工棚外,一块硬梆梆的旧毛巾刚上车的服装小贩,满脸潮红上足发条的闹钟在城里不停跑动穿一袭黑色低胸裙微露的双乳像中山大学与毗邻的康乐布料市场其乐融融,从未构成过敌意随地吐掉的是果核,吞下情人却吐掉爱情坐台小姐是一道道交换的风景从早茶到夜茶,从恬乐村到客村马路永远挖了又填,填了又挖,身体和轮胎渐渐磨损活着,我像颗保龄球来回滚动走过的只是一小段路却经历了两个时代和二重语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