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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语》
我用我们民族的母语写诗母语中出现土地 森林和最简单的火有些字令我感动但我读不出声我是一个见过两块大陆和两种文字相互碰撞的诗人为了找水我曾经忘却了我留在沙滩上的那些图案母语河流中的扬子鳄不会拖走它岸边的孩子如今,我重新指向那些象形文字我还在沙滩上画出水在潺潺流动的模样我不用到另一块大陆去寻找点滴还有太阳我是活在我们民族母语中的一个象形文字我活着我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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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力量》
打家具的人隔着窗户扔给我一句话快把斧头拿过来吧刚才我还躺在沙发上长时间不动我的身躯只是诗歌一样木匠师傅给了我一个指令令我改变姿态的那么一种力量我应该握住铁斧柄朝上像递礼品一样把斧头递给他那锋利的斧锋向我扫了一眼木匠师傅慌忙用手挡住它细细的光芒我听到背后传来劈木头的声音木头像诗歌顷刻间被劈成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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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象自由的抒情诗一样流畅》
雨后的大街,笔直地伸向远方,从此岸到彼岸世界,这中间车辆象流水一般哗哗流淌。
这时,我看见一个戴着太阳帽的孩子,来到岗亭前,和警察亲切地谈话。
而一支全是由小朋友组成的队伍,正和谐、宁静地站在大街的一旁。
我知道他们是在谈论——这支可爱的队伍,通过大街的方法。
我沉思的目光,注视远方,我很激动,他们一定还谈论了别的,谈到了中国大街的前程,而且还谈到了诗和国家。
我看见了:
人民的警察——这人类大街的指挥者,从岗亭里探出身子,温和地倾听孩子的哲学思想,一个晒了很多太阳的中国孩子,或许能指出未来中国的方向。
宽阔的大街象自由的抒情诗一样流畅,绿灯在前方闪烁着激荡我心灵的波光,一个孩子正在和警察和谐地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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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温暖》
树根已经被劈成柴禾就不能再劈了劈树根的人先是蹲在树桩上琢磨我不用火,这树根能否给我第一次的温暖于是,他开始挥动斧头树根的浆液却像火星一般溅到他身上在他的棉袄上燃着他只得脱去棉袄而那正爬在地上睡着的长长根须被斧头惊动后一跃而起掠过滚动汗珠的白色脊背他毫不退缩伸展肢体把这树根深藏着的温暖源泉全部汲取干净柴禾,就是树根暖意散尽后的残渣面对着残渣,把这不能再劈的树根送给有壁炉的人家壁炉里的火,像是被谁修剪过的红绸在悠扬地飘动,令壁炉外的人朝火走去迎向红绸拂送出来的第二次温暖他昏昏欲睡握在手上的书烤热后掉到了地板上如同沉重的红薯主人惊醒后在问这是什么火,一定已被谁嚼过了这抽走了叶脉的红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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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我的钥匙丢了》
中国,我的钥匙丢了。
那是十多年前,我沿着红色大街疯狂地奔跑,我跑到了郊外的荒野上欢叫,后来,我的钥匙丢了。
心灵,苦难的心灵不愿再流浪了,我想回家打开抽屉、翻一翻我儿童时代的画片,还看一看那夹在书页里的翠绿的三叶草。
而且,我还想打开书橱,取出一本《海涅歌谣》,我要去约会,我要向她举起这本书,作为我向蓝天发出的爱情的信号。
这一切,这美好的一切都无法办到,中国,我的钥匙丢了。
天,又开始下雨,我的钥匙啊,你躺在哪里?
我想风雨腐蚀了你,你已经锈迹斑斑了;
不,我不那样认为,我要顽强地寻找,希望能把你重新找到。
太阳啊,你看见了我的钥匙了吗?
愿你的光芒为它热烈地照耀。
我在这广大的田野上行走,我沿着心灵的足迹寻找,那一切丢失了的,我都在认真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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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一个人走进少女的内心》
你让我一个人走进少女的内心害羞的人们,请在外面等我一会让我大胆地走进去去感受她那烫人的体温和使我迷醉的喁喁私语我还要沿着血液的河流在她苗条的身体上旅行我要和她拥抱得更紧让女孩子也散发出男性气息说吧,请告诉我那在黑暗中孤独地徘徊的是谁那由于痴情想奔向美丽星光的是谁让我们一起走进少女的内心并且别忘记带上两把火炬让我们勇敢地走进去去发现外面的世界还没有的珍奇在这发源心脏的河畔我一定会拾到一本书这上面没有腐朽的教义它启发我怎样和未来去亲吻但愿我也有一颗女孩子的心让整整一代人走进少女的内心吧当我们再走出来一定会感到青春充满着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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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剑”》
利剑的作用是用来刺向铠甲后面的胸膛在护心镜破碎之前利剑永远活着的使命尚在期待你可以试想墓室主人为什么要把一柄利剑殉葬在身边不,利剑并不具有殉葬的使命它埋葬在地下也在梦想着杀机一柄没有喋血的剑大概不能叫做“剑”剑的真实饱满需要被杀者与它共同完成现在这个任务仍没有完成我们所看到的所有的剑均洋溢着一种僵持的风度。
从什么角度可以证明剑的使命尚未完成呢?
我们从现在生活中的紧张心态中得到佐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剑什么时候达到了目的,它才愿意静卧其间剑刃眯缝眼睛?
剑刃上的?
比刀刃的光亮和剑柄上的流苏更为重要真正意义上的剑应当磨损得消失殆尽,化为一团云烟我们应从刀痕上大致猜测世界上曾经存在过一柄剑它是什么模样我们只能依据猜测画出如同对龙的刻画那样。
所以,一个我们可以看得见的剑一个以“出土文物”自居,而又自称尚已生锈的剑还没有真正体现出它的幻影特质因为它能触手可摸反倒证明它不是由幻影而来我,活在许多貌似出土文物但并不是出土文物的剑的周围至此,你说,怎样才能结束一个剑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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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墙》
妈妈,我看见了雪白的墙。
早晨,我上街去买蜡笔,看见一位工人费了很大的力气,在为长长的围墙粉刷。
他回头向我微笑,他叫我去告诉所有的小朋友:
以后不要在这墙上乱画。
妈妈,我看见了雪白的墙。
这上面曾经那么肮脏,写有很多粗暴的字。
妈妈,你也哭过,就为那些辱骂的缘故,爸爸不在了,永远地不在了。
比我喝的牛奶还要洁白,还要洁白的墙,一直闪现在我的梦中,它还站在地平线上,在白天里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我爱洁白的墙。
永远地不会在这墙上乱画,不会的,像妈妈一样温和的晴空啊,你听到了吗?
妈妈,我看见了雪白的墙。
1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