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冬季我的身子都倾斜着
在面向阳光的一侧
长出了枞树的斑痕
有几个早晨 太阳似乎离得很近
几只乌鸦在积雪中打开翅膀
远处 供热站的烟囱 像亢奋的阴茎
庄严,色情
在它满是粘液的头顶 搭满黑暗的鸦巢
像是悬崖之上的 城堡
和绽放在烟雾中的花朵
一群乌鸦 日夜欢宴
俨然这个城市最快乐的国王
老夕阳坐在覆满残雪的屋顶 似乎
稍一舒展拳脚 就能将它击落
像一瓶絮叨的墨水 染黑这城市最深处的积雪
黑暗也并非在天空蹲着不动
诗人眨一眨眼睛 大翅膀已将他的窗子掩住
黑色的乌鸦啊 黑幽灵的曾祖父
不知是你将冬季涂黑
还是这夜晚来得太早 傍晚时分
我到楼下取报纸
却被一个听力不好的人 迎头撞倒